白日的混亂與恐慌,已被一種肅殺的、決死的秩序所取代。
于謙走上城樓,來到朱祁鈺身邊,臉上滿是血污和塵土,眼神卻亮得驚人。
“殿下?!?/p>
“京營十二萬戶,已盡數(shù)掌控。王振黨羽三十七名將校,已全部就地正法?!?/p>
“三萬七千名將士,已按防區(qū)部署完畢。”
朱祁鈺點了點頭,看著城下那片流動的火光,輕輕“嗯”了一聲。
“于卿,辛苦了?!?/p>
于謙看著朱祁鈺的側臉,心中百感交集。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吐出兩個字。
“臣,不辛苦?!?/p>
有了這支軍隊,有了這位監(jiān)國。
這一戰(zhàn),或許……真的能打。
朱祁鈺的目光,望向北方那片沉沉的暮色,仿佛能穿透無盡的黑暗。
“現(xiàn)在,這座城,才算真正是我們的了?!?/p>
他輕聲說道。
“我們,總算有了一戰(zhàn)的資本?!?/p>
話音剛落。
“報——??!”
一聲凄厲的嘶吼,從城墻下由遠及近,撕裂了黃昏的寧靜。
一名背插令旗的探馬,渾身浴血,連滾帶爬地沖上城樓。
他甚至來不及行禮,就撲倒在朱祁鈺腳下,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了絕望的哀嚎。
“殿下!北……北邊!”
“瓦剌也先的大軍,已……已過沙河!”
“前鋒游騎,離京師……不足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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