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敝炱钼暤难壑虚W過一絲徹骨的寒光,“他屠戮沿海,是為‘揚聲’。而他真正的目標,必然是‘擊西’。他想把朕的新艦隊,扼殺在搖籃里?!?/p>
朱祁鈺深知自己目前的劣勢。
在自己的艦隊真正成型之前,與龍戰(zhàn)那支盤踞東海數(shù)十年、如同狼群般狡猾的龐大水師,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上玩捉迷藏,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大沽口基地。
那里,日益成型的岸防體系和即將完工的幾艘實驗性戰(zhàn)船,是他手中的王牌。
他必須化被動為主動。
他必須將戰(zhàn)場,選在自己最有利的地方。
“既然他想來,那朕就請他來?!敝炱钼暤淖旖?,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那笑容里只有如同獵人看到獵物時,最原始的算計。
他轉過身,對候在殿外的內侍道:“傳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彬,覲見?!?/p>
片刻之后,一身飛魚服,身形挺拔如劍的袁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書房內。
他單膝跪地,動作干凈利落。
“臣,參見陛下?!?/p>
“平身。”朱祁鈺沒有廢話,直接對他下達了一連串的密令。
“第一,立刻從京營水師和沿海各衛(wèi)所,抽調一批老弱病殘的船只,湊足百艘之數(shù)。然后大張旗鼓地開赴沿海,做出主力盡出、誓要‘清剿’??艿募傧?。”
袁彬的眼神微微一動,沒有發(fā)問,只是靜靜地聽著。
“第二,即刻密令駐扎在天津衛(wèi)的三千營,向大沽口基地增兵。但要偃旗息鼓,分批潛入。所有精銳部隊和新式火炮,全部轉入地下工事和偽裝掩體,不得暴露分毫?!?/p>
朱祁鈺走到御案前,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動了空氣中的塵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看著袁彬,目光銳利如鷹。
“朕要你,找一個‘絕對可靠’的渠道,將一份‘絕密情報’,泄露給龍戰(zhàn)。”
袁彬心領神會,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知道,真正的好戲要開場了。
“請陛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