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德寬厚,念及手足之情,實乃天下楷模,臣等萬分感佩!”
在他看來,這無疑是新君心虛的表現(xiàn)。
是面對太上皇即將歸來的壓力,做出的一種姿態(tài),一種補償。
“陛下仁孝,我等敬服!”
“重修南宮,理應(yīng)如此!”
一時間,奉天殿內(nèi),贊譽之聲此起彼伏,幾乎要將殿頂?shù)牧鹆呦品?/p>
那些前幾日還因迎駕章程而面如死灰的舊臣,此刻個個容光煥發(fā),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太上皇歸來,他們重掌權(quán)柄的未來。
在一片阿諛奉承的聲浪中,重修南宮的決議,毫無懸念地通過了。
朱祁鈺自始至終都只是靜靜地聽著,臉上不見喜怒。
直到鴻臚寺卿高唱退朝,他才緩緩起身,在一眾山呼萬歲聲中,轉(zhuǎn)身離去。
御書房。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在地面上投下長長的光斑。
朱祁鈺沒有看任何呈上來的建筑圖紙,那些描繪著亭臺樓閣、雕梁畫棟的精美畫卷,被他隨手推到了一邊。
他面前站著一個人。
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彬。
“去。”
朱祁鈺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將工部所有從七品以下官員的卷宗,給朕全部取來。”
袁彬的身形猛地一震。
他抬起頭,那張被戰(zhàn)火熏黑的臉上,滿是不解。
工部?
從七品以下的小官?
陛下要這些人的卷宗做什么?修南宮,不該是找那些最有名的能工巧匠嗎?
“特別是那些有過貪墨記錄,案子卻被壓下來的?!敝炱钼曆a充道,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袁彬心中愈發(fā)困惑。
但他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