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使持節(jié),備最高規(guī)制儀仗,告于宗廟,曉諭天下?!?/p>
“此為彰顯我大明國威,也是全朕與皇兄的君臣體面,兄弟之情?!?/p>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李巖等一眾高舉“人倫”大旗的舊臣,聽得連連點頭,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陛下這是要面子,他們給足便是。
只要人能回來,一切都好說。
“陛下圣明!”
他們再次山呼。
朱祁鈺沒有理會,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其二。”
他的聲音里,多了一絲關(guān)切。
“皇兄蒙塵北狩,舟車勞頓,身心俱疲。歸朝之后,實不宜再為國事操勞?!?/p>
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一個最恰當(dāng)?shù)脑~語。
“當(dāng)奉為太上皇帝,居南宮頤養(yǎng)天年。錦衣玉食,百事不問,此乃人子之孝,人臣之悌。”
這句話,像一道無聲的寒流,瞬間掃過整個大殿。
李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身后的舊臣們,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頤養(yǎng)天年?
百事不問?
居南宮?
那地方,除了名字好聽,和冷宮有什么區(qū)別!
這哪里是迎回君主,這分明是迎回一個囚徒!
他們猛地抬頭,看向龍椅,只看到一張平靜得毫無波瀾的臉。
朱祁鈺完全不給他們?nèi)魏畏磻?yīng)和反駁的時間。
他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這一次,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像一把出鞘的鋼刀,刮得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