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數(shù)日,地宮密室。
燭火依舊,銅管無聲。
朱祁鈺再次將那只冰涼的黃銅聽筒貼在耳邊,這一次,羅通和于謙皆侍立在側(cè)。
密室里,只有三人壓抑的呼吸聲。
很快,那個熟悉的小太監(jiān)曹安的聲音,伴隨著輕微的衣物摩擦聲,清晰傳來。
“武清侯讓奴婢轉(zhuǎn)告太上皇,萬事已備,只待時機?!?/p>
朱祁鎮(zhèn)那壓抑著興奮的呼吸聲,也緊隨其后。
“時機?是何時?”
“每月初一,新皇有祭祀社稷壇之慣例。武清侯已聯(lián)絡(luò)妥當(dāng),待新皇出城,曹公公便會從宮內(nèi)打開玄武門,侯爺則親率勇士,直撲南宮,迎您復(fù)位!”
聽筒里,傳來朱祁鎮(zhèn)滿意的輕笑聲。
“好,好!告訴石亨,事成之后,他便是朕的定國第一功臣!”
朱祁鈺放下聽筒,臉上沒有表情。
羅通的拳頭卻已捏得咯吱作響,眼中殺氣畢露。
“陛下,人證物證俱在,末將請命,即刻收網(wǎng)!”
于謙也撫著長須,目光凝重。
“陛下,此計雖粗陋,但若真讓他們在京中發(fā)動,必引起大亂,傷及無辜百姓。”
朱祁鈺卻搖了搖頭,他拿起桌案上那份剛剛由文士記錄下的密謀,用指尖輕輕彈了彈。
“于少保,你看,他們選的日子不好?!?/p>
于謙一愣。
“初一祭祀社稷壇,離皇城太近,朕的車駕一個時辰便可返回?!敝炱钼暤穆曇魩е唤z點評的意味,“隨行儀仗雖不比大朝會,但禁軍護衛(wèi)皆在,城中戒備反而比平日更嚴,不易動手?!?/p>
他看向于謙,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們挑的這個舞臺,太小了,唱不出一出好戲。”
于謙看著皇帝眼中那算計的光芒,心頭猛地一跳。
“陛下是想……”
“朕要幫他們選個更好的日子。”朱祁鈺的聲音輕描淡寫,卻讓于謙和羅通二人同時感到一股寒意。
……
第二天,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