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問。
這位新君的心思,如淵似海,不是他一個武夫能揣測的。
他需要做的,只是執(zhí)行。
“末將遵旨!”
袁彬抱拳領命,轉身大步離去,帶起一陣勁風。
當晚,夜色如墨。
御書房內(nèi),數(shù)十份落滿灰塵的陳舊卷宗,被整齊地擺放在朱祁鈺的御案之上。
興安為他點亮了燈燭,暖黃的火光映著他那張蒼白的臉,明暗不定。
朱祁鈺屏退了所有人。
他獨自坐在燈下,一卷一卷地翻閱著。
他的手指蒼白而修長,劃過那些用蠅頭小楷記錄的罪證,動作不疾不徐。
他看的不是這些官員的履歷,也不是他們的功績。
他看的,是他們的罪。
是他們的恐懼。
是他們?nèi)诵灾凶詈诎?、最脆弱的那個部分。
他不是在尋找能工巧匠,他是在尋找一個完美的工具。
一個足夠貪婪,足夠膽小,足夠沒有根基,可以被他隨意拿捏,用完即棄的工具。
時間在燭火的搖曳中緩緩流逝。
終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份卷宗之上。
那份卷宗的封皮有些破損,顯然被束之高閣許久。
朱祁鈺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名字上。
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李三。
他抽出內(nèi)頁,上面的字跡清晰地記錄著這個人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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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工部主事,正六品?!?/p>
【正統(tǒng)十二年,督辦河道修繕,貪墨帑銀三千兩,用于修繕其通州老家祖墳,致使河堤多處空泛,次年春汛險些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