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祁鈺根本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
他只是繼續(xù)用那種平靜到令人發(fā)指的語調(diào),緩緩說道:
“朕將廢其為庶人,押回北京,賜府邸一座,令其‘頤養(yǎng)天年’。”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下方所有部落首領(lǐng)那一張張因為震驚、憤怒、困惑而扭曲的臉,聲音驟然轉(zhuǎn)冷,如同萬載寒冰。
“朕要讓他親眼看著,沒有了他,這片草原,會變得多好!”
“朕要讓他親眼看著,那些被他欺壓的部落,將如何在大明的庇護(hù)下,牛羊成群,人丁興旺!”
“朕要讓他親眼看著,大明的榮光,將如何普照四海,萬世不朽!!”
一瞬間,所有人心中的憤怒、不解,都消失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
而這位大明的皇帝,他根本不屑于用這種粗暴的方式來展示自己的威嚴(yán)。
他要的是誅心!
讓他活著,比死了更痛苦一萬倍!
這是何等殘忍的手段!這又是何等掌控一切、玩弄敵酋于股掌之間的絕對力量!
這一刻,這些桀驁不馴的草原漢子,看著高臺上那個清瘦的背影,只覺得自己在仰望一尊真正的神只。
一尊可以隨意決定他們生死,甚至可以隨意決定他們靈魂歸宿的神只。
那份所謂的“仁慈”,在他們眼中,比最血腥的屠刀,還要可怕一千倍,一萬倍!
“撲通!”
阿噶多首領(lǐng)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他再次重重地拜倒在地,額頭死死地貼著冰冷的地面,聲音因為極度的敬畏而劇烈顫抖。
“陛下……圣明!陛下……天威難測!小人……心服口服!”
“撲通!撲通!撲通!”
他身后,所有部落的首領(lǐng),如同被割倒的麥子,齊刷刷地拜倒在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響徹了整個狼居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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