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餓紅了眼的饑民,根本不聽他們哭訴什么“官逼民死”,直接沖了上去,一腳踹翻了那薄皮棺材。
“哭你娘的喪!老子全家都快餓死了,你們這幫畜生還在這裝神弄鬼,擋我們活路!”
空蕩蕩的棺材板被當(dāng)場砸了個稀巴!“
那幾個假孝子被憤怒的人群追著,打了足足三條街,身上的孝服被撕成了碎片,滿頭滿臉都是血。
杭州,西湖畔那座雅致的會所內(nèi)。
黃明理呆呆地坐著,手里那盞價值連城的建窯茶盞,不知何時已經(jīng)冰冷。
他看著窗外那依舊明媚的湖光山色,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
他輸了。
輸?shù)靡粩⊥康?,輸?shù)皿w無完膚。
他們所發(fā)動的、那場自以為能“殺人于無形”的輿論戰(zhàn)爭,如今看來,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們被憤怒的百姓斥為“何不食肉糜”的吸血鬼,聲望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楊繼宗,甚至都沒有親自下場與他們辯論一句。
他只是拿出了兩種能填飽肚子的作物。
然后,他就贏了。
贏得如此簡單,如此粗暴,如此不講道理。
“黃公……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一名絲綢商人聲音發(fā)顫,臉上血色盡褪。
黃明理沒有回答。他緩緩站起身,那張往日里總是掛著智珠在握笑容的臉上,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他知道,常規(guī)的手段,已經(jīng)全部失效了。
現(xiàn)在,唯一能給他們指一條路的,或許只剩下那個被關(guān)在死牢里,卻比他們所有人都更狠、更毒的……瘋子。
……
夜。
蘇州府,臨時改建的天牢。
這里關(guān)押的,都是江南地面上最頂級的“貴人”,戒備森嚴(yán)到了極點(diǎn),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
最深處的一間牢房,潮濕,陰暗,散發(fā)著一股霉?fàn)€與絕望混合的氣味。
顧閻武盤腿坐在鋪著發(fā)霉稻草的地上,身上那件曾經(jīng)無比華貴的絲綢囚衣,早已被污垢和血跡染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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