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50章 公審龍王（第1頁）

皇宮天牢的最深處。

這里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死亡與絕望的味道。

朱祁鈺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秘密“審問”了龍戰(zhàn)。

牢房內(nèi)，只有他們二人。一盞昏黃的油燈，映著兩張同樣平靜的臉。

朱祁鈺沒有問他為何要叛亂，也沒有問他寶庫的秘密。那些，都已不再重要。

他只是將一支從夜叉旗艦上繳獲的、工藝精良的火銃，扔在了龍戰(zhàn)的面前。那支火銃的造型奇特，槍托的曲線流暢，槍管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與大明神機營的火器截然不同。

“這是什么？從哪來的？”朱祁鈺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龍戰(zhàn)看著那支火銃，渾濁的獨眼先是茫然，隨即爆發(fā)出一陣癲狂的、解脫般的大笑。笑聲在陰森的天牢里回蕩，如同夜梟的悲鳴。

“哈哈哈……你想知道？”他抬起頭，用那只僅剩的、布滿血絲的獨眼，死死地盯著朱祁鈺，“告訴你也無妨！讓你死也做個明白鬼！”

“這是吾為復仇，特意從南洋一個自稱‘佛郎機人’的紅毛鬼商人手中，高價購得的神兵！他們不止有這個！”龍戰(zhàn)的聲音變得狂熱而詭異，像是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寶。

“他們說，他們的國王，擁有一支無敵的艦隊！擁有上百艘……不，是上千艘！比你那‘神舟’更堅固、更大的海上堡壘！”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眼中閃爍著一種病態(tài)的光芒，“他們的炮，能打穿最厚的城墻！他們的船，能頂著最大的風浪，航行到世界的盡頭！”

“本來……本來，我是想用他們的船，買來他們的炮，來為你，為你的京城，陪葬的！可惜啊……可惜，我等不到了……哈哈哈哈！”

龍戰(zhàn)的狂笑聲充滿了不甘與怨毒。他輸了，但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更強大的惡魔，即將循著血腥味而來，為他完成未竟的“事業(yè)”。

朱祁鈺靜靜地聽著，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佛郎機人”——這個在歷史課本上熟悉無比的名字，終于以這種方式，正式進入了他的視野。

他知道，那不是瘋子的囈語。

那代表著正在崛起中的葡萄牙和西班牙，代表著大航海時代的另一支主角。

那代表著一個與東方截然不同的、充滿了侵略性和殖民欲望的全新文明。

。。。。。。。。。。

年關過后，朱祁鈺下達了一道特殊的旨意。

罪魁禍首“東海龍王”龍戰(zhàn)，不押赴京師，不斬于菜市口。

而是押赴浙江寧波府，公開審判。

他要在這片被龍戰(zhàn)肆虐最嚴重的地方，用最公開、最殘酷的方式，完成這場復仇的最終閉環(huán)。

他要用龍戰(zhàn)的血，告慰那些無辜死難的冤魂。

消息傳出，整個浙江為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