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那句“帶你回去吃個便飯”的話語,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喬琳的心湖中漾開幾圈漣漪后,便緩緩沉底,水面重新恢復了慣常的平靜。至少,表面如此。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都極有默契地不再提及此事。周正依舊是那個周正,會在她熬夜后次日清晨,默默放一盒溫熱的牛奶在她辦公桌角落;會在討論學術問題時,一針見血地指出她模型中的某個隱含漏洞;會在周末帶來新淘到的、品質(zhì)不錯的烏龍茶,然后兩人對坐,在茶香與書頁聲中消磨一個下午。
他的存在,像漸漸滲透進她生活肌理的一種溫和習慣,不激烈,不索取,只是穩(wěn)定地存在著。而這種穩(wěn)定,恰恰是喬琳在經(jīng)歷了前世今生的劇烈顛簸后,最需要也最為珍視的東西。
喬琳也依舊是那個喬琳。將絕大部分心神投入在新理論的構建與完善上。數(shù)值模擬的資源終于批了下來,她花費了大量時間在計算機集群上調(diào)試代碼,分析海量的輸出數(shù)據(jù)。這個過程繁瑣且極易出錯,常常因為一個微小的參數(shù)設置不當,就得推倒重來,耗費數(shù)個日夜。
每當她陷入僵局,眉頭不自覺地蹙緊,長時間盯著屏幕導致眼前發(fā)花、精神疲憊時,體內(nèi)的青蓮本源便會如同最忠實的守護者,悄然加快流轉。一股溫潤平和的氣息自丹田升起,徐徐擴散至四肢百骸,如同無聲的泉流,洗滌著思維的滯澀,緩解著視覺和精神的疲勞。它不能給她直接的答案,卻能讓她的頭腦在高壓下保持必要的清醒與敏銳,讓她能更快地捕捉到數(shù)據(jù)中隱藏的異?;蛞?guī)律。
她的食量依然維持在較高水平。午餐在食堂,晚餐有時和周正一起,有時自己解決,但必定是足量的、能提供扎實能量的食物。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充足的食物攝入后,青蓮本源的滋養(yǎng)效果似乎更為明顯,身體那種深層次的、源源不斷的活力感也更為充沛。她的膚色在這種持續(xù)的內(nèi)養(yǎng)下,透著一種健康的、如玉般瑩潤的光澤,并非刻意的保養(yǎng),而是生命能量充盈的外在體現(xiàn)。五官的輪廓似乎也在這無聲的雕琢下,愈發(fā)清晰和協(xié)調(diào),是一種基于自身底子的、趨于完美的優(yōu)化。
偶爾,在夜深人靜,她結束修煉,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零星燈火時,周正家人的影子會短暫地掠過心頭。不是具體的面容,而是一種模糊的、關于“家庭”氛圍的想象。與她記憶中那個冰冷、壓抑、充滿算計的原生家庭截然不同,那似乎是一個……正常的、溫暖的、或許會有些瑣碎嘮叨的所在。
這種想象一閃即逝,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太大波瀾。她清楚地知道,無論對方家庭如何,她與周正的關系,核心在于他們二人本身。她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道路和堅持。見家人,或許只是這條并行道路上需要經(jīng)過的一個站點,而非終點。
她不再將其視為一個需要立刻解決的難題,而是將其放在了一邊,如同處理一個優(yōu)先級不那么高的待辦事項,等待一個更合適的、內(nèi)心更從容的時機。
這天,她和周正一起去聽一個前沿講座。講座內(nèi)容艱深,報告人語速極快。喬琳全神貫注地聽著,手指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關鍵點。周正坐在她旁邊,同樣專注,偶爾會在她因記錄而錯過某個細節(jié)時,將自己筆記本推過來,指尖在某一行公式上輕輕一點。
講座結束,隨著人流往外走時,周正很自然地側頭問她:“晚上想吃什么?附近新開了家云南菜,菌子湯鍋據(jù)說不錯。”
他的語氣尋常,仿佛之前那個略帶重量的邀請從未發(fā)生。
喬琳抬眼看他,講座帶來的思維激蕩還未完全平復,胃里卻已因高強度的腦力消耗而傳來清晰的空乏感。熱騰騰的湯鍋,聽起來正合適。
“可以?!彼c頭。
兩人隨著人流走出報告廳,外面夕陽正好,將他們的影子拉長,交織在一起。關于未來的某個可能性,如同靜水深流下的潛流,默然存在,卻不急于涌上水面。眼前,是亟待補充能量的身體,是剛剛汲取的新知,是身邊這個并肩而行的、讓她感到安心的人。
這就足夠了。至于那頓“便飯”,就讓它繼續(xù)待在未來的某個坐標點上吧。她相信,當時機成熟,自己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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