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侯府一場驚心動魄的難產(chǎn),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汴京這潭深水,激起的豈止是漣漪,更是席卷朝堂與后宅的滔天巨浪。表面是妾室爭風(fēng)扣留太醫(yī)的內(nèi)宅陰私,內(nèi)里卻是新帝登基后,新貴與舊臣勢力第一次正面、激烈的碰撞。
一、事發(fā)當(dāng)日,火藥桶炸響
西跨院內(nèi),張桂芬的痛呼由強轉(zhuǎn)弱,生命懸于一線。東跨院中,小鄒氏矯揉造作的呻吟與鄒大舅堵門的無賴行徑,徹底寒了所有明白人的心。當(dāng)明蘭挺著孕肚,眉宇間凝著冰霜,帶著人直闖東跨院“搶”回太醫(yī)時,她手中雖無真劍,那份決絕的氣勢卻比真劍更利,生生劈開了籠罩在沈府上空的魑魅魍魎。
英國公夫人疾馳而至,目睹女兒險死還生,積壓的怒火與后怕瞬間爆發(fā)。她立于院中,指著聞訊趕來、面色青白交加的沈從興,字字如刀,叱問直刺心扉:“沈國舅!這便是你承諾的善待我女?寵妾滅妻,縱容賤婢謀害正室嫡子,你沈家的門風(fēng),便是如此嗎?!”更當(dāng)眾撕破小鄒氏賴以生存的假面,“什么救侄流產(chǎn)!不過是你鄒家自導(dǎo)自演,博取同情、挾恩圖報的戲碼!”沈從興如遭雷擊,啞口無言。遮羞布被徹底掀開,丑陋的真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二、三家博弈,牌面盡出
英國公府的反應(yīng)快如雷霆。不等沈家給出交代,英國公夫人便親自將剛剛生產(chǎn)、身體虛弱的女兒和初生的外孫,連同乳母醫(yī)女,浩浩蕩蕩接回了英國公府。隨即,府中放出風(fēng)聲:“威北侯府既無正妻立足之地,我國公府的女兒,也不屑再留!已備好和離書,只待官府用??!”
此舉直擊要害。英國公乃軍中柱石,舊部遍布邊關(guān)。一旦與代表新帝勢力的沈家決裂,無異于宣告老牌勛貴集團與新帝離心,邊關(guān)局勢頓時暗流洶涌。新帝聞訊,亦是心頭巨震。
鄒家卻依舊冥頑不靈,試圖胡攪蠻纏。四處散布“妾室亦有誥命,同品尊貴,張家仗勢欺人,不把皇后恩典放在眼里”的言論,企圖混淆視聽。殊不知,此等言論徹底激怒了秉持禮法的清流言官,輿論未倒向張家,反噬之力已悄然醞釀。
沈家與宮中的沈皇后,頓時被架在火上。一邊是必須安撫的、代表根基的禹州舊部鄒家,一邊是絕不能失去的、象征正統(tǒng)與穩(wěn)定的英國公府。權(quán)衡之下,沈皇后只得“舍車保帥”,先是拆了自己鳳冠上的明珠,以“治家不嚴(yán),愧對功臣”之名送至英國公府賠罪,繼而素服向皇帝請罪?;实垡嗖坏貌浑S之下了罪己詔,言及“未能體恤老臣,致使功臣寒心”。帝后自折顏面,才勉強穩(wěn)住即將傾覆的船身。
三、朝堂風(fēng)雷,倒沈浪潮
御史臺的風(fēng)聞奏事此刻展現(xiàn)了驚人的效率。十二道措辭激烈的奏章接連呈上御案,彈劾內(nèi)容層層遞進:從沈從興“私德不修,寵妾滅妻,不堪為三軍表率”,到鄒家“放印子錢、搶占民田、逼死人命,罪證確鑿”,再至小鄒氏“謀害當(dāng)家主母,心腸歹毒,國法難容”!條條罪狀,最終指向的都是新帝賴以登基的“禹州舊部”的素質(zhì)與忠誠。
老臣集團趁機發(fā)難。首輔韓大相公于朝會之上,當(dāng)眾擲地有聲:“皇后欠鄒家是私情,沈家欠英國公是國情;私情可緩,國情不可緩!”一語將事件拔高到江山社稷安危的高度,逼得新帝必須在“情”與“法”、“新”與“舊”之間做出決斷。
皇帝陷入兩難。重罰沈家與鄒家,是自斷臂膀;若不罰,則必然失去以英國公為首的老臣支持,甚至可能迫使他們都向垂簾聽政的太后靠攏。萬般無奈之下,最終裁決帶著壯士斷腕的決絕:小鄒氏褫奪誥命,即刻發(fā)配偏遠(yuǎn)莊子,非詔不得回;鄒大舅數(shù)罪并罰,流放嶺南,遇赦不赦;沈從興罰俸三年,暫留原職,以觀后效。以此慘重代價,換得英國公府未曾真正遞出那封和離書。
四、蘭言點破,塵埃落定
英國公府內(nèi),張大娘子張桂芬看著父親準(zhǔn)備好的和離書,心中五味雜陳。有委屈,有憤懣,亦有解脫的沖動。明蘭前來探望,見她神色,輕聲問道:“姐姐日后,有何打算?”
張桂芬苦笑:“離了那泥潭,或許干凈?!?/p>
明蘭卻搖頭,目光清亮而冷靜:“姐姐,有時逃避并非解脫。你今日退一步,旁人便進一步。你不壓在命頭上,命就要壓在你頭上。姐姐甘心讓那起子小人,最終得意?甘心讓令郎,日后在威北侯府中,仰人鼻息?英國公府的榮耀,需要有人在那個位置上,去爭,去守?!?/p>
一語驚醒夢中人。張桂芬眼中迷茫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屬于將門虎女的堅毅與斗志。她不是為了那個優(yōu)柔寡斷的丈夫,而是為了張家的名聲,為了自己兒子的前程,必須回去,而且必須贏!
帝后聽聞張桂芬愿意回府,如蒙大赦,立刻順?biāo)浦邸;屎笤俅蚊擊⒄堊?,言辭懇切;皇帝更是親自屈尊,赴英國公府“勸和”,給足了張家天大的顏面,也將“忠君愛國”的扣子,重新牢牢扣在了英國公身上。
五、余波蕩漾,格局新定
這場由難產(chǎn)引發(fā)的風(fēng)暴終于漸息,朝堂格局卻已悄然改寫。
沈家雖保住了兵權(quán),但“寵妾滅妻”的污名已深深烙印,聲望一落千丈。英國公府借此一戰(zhàn),不僅清除了女兒身邊的毒瘤,更展現(xiàn)了其在軍中和朝堂的深厚影響力,儼然成為老臣派的核心旗幟。明蘭“提劍救友”(雖未真提,其勢已彰)的事跡傳遍汴京,貴婦圈中戲稱“顧侯夫人有三寶:馬球、護短、提劍跑”,令她名聲大噪,顧侯府與英國公府的生死同盟亦就此結(jié)成。而鄒家徹底失勢,沈從興斷去一臂,日后只能更緊密地依靠與張家、顧家的聯(lián)盟。
一場內(nèi)宅風(fēng)波,終成新舊勢力博弈的棋局,而明蘭在那至暗時刻的挺身而出,所種下的“蘭因”,已然結(jié)出了影響深遠(yuǎn)的“絮果”。這汴京的天,看似未變,實則風(fēng)云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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