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與忐忑交織的等待,終于在一個平常的午后被打破。郵箱提示音響起,發(fā)件人赫然是期刊編輯部。喬琳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指尖微涼地點開郵件。
不是秒拒的格式化通知,而是進入了“修改重投”階段。附件里,是三位審稿人長達十幾頁的評審意見。
她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下載附件,而是先起身去接了杯溫水,默默運轉了一遍《青木養(yǎng)身功》,讓有些紊亂的氣息平穩(wěn)下來。然后,她才回到電腦前,點開了那份決定她論文命運的文檔。
審稿人的言辭,比她預想的還要犀利。
審稿人A肯定了工作的新穎性,但指出了模型某個邊界條件下數學處理的不嚴謹,要求補充嚴格的證明。
審稿人B對模型的一個關鍵假設提出了根本性質疑,認為其物理圖像不夠清晰,要求提供更堅實的實驗或文獻支持,否則認為結論立不住腳。
審稿人C則像是拿著放大鏡在挑刺,從引言部分某個參考文獻的引用方式,到圖表中一個誤差棒的標注是否規(guī)范,列出了七八條細致到近乎苛刻的意見。
字字如刀,針針見血。
沒有一句人身攻擊,全是基于學術邏輯的嚴厲拷問。喬琳逐字逐句地看著,初時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仿佛被無形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疏漏。但很快,那股被質疑的不適感,就被一種奇異的冷靜所取代。
她意識到,這些尖銳的意見,恰恰是幫助她打磨這把“理論之刃”最好的磨刀石。審稿人看到的,正是她自身視野的盲區(qū),或是知識深度的不足。
她沒有陷入自我懷疑,而是立刻新建了一個文檔,開始逐條梳理、歸納審稿人的意見,并將其分類:哪些是必須補充的核心論證,哪些是可以進一步澄清和加強表述的,哪些是格式和規(guī)范問題。
陳景明教授很快也收到了通知,將她叫到辦公室。
“意見看到了?”陳教授直接問道,臉上沒什么表情。
“看到了,教授?!眴塘諏⒋蛴〕鰜淼脑u審意見和自己初步整理的回應思路遞了過去。
陳景明快速翻閱著,偶爾在某條意見上停留片刻??赐旰?,他抬頭看向喬琳:“感覺如何?”
喬琳迎著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堅定:“壓力很大,但方向更明確了。審稿人指出的問題,大部分都很中肯,是我之前考慮不周或者表述不清的地方。”
陳景明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滿意。他最欣賞喬琳的,就是這種面對批評時客觀冷靜、善于吸收轉化,而非情緒化對抗的態(tài)度。
“很好。”他點了點那份意見稿,“修改是關鍵,甚至比寫初稿更重要。這是你和領域內頂尖專家隔空對話的機會,把握住了,你的工作就能提升一個檔次。把握不住,前功盡棄?!?/p>
他隨即就幾個核心問題,給出了高屋建瓴的指導,點明了修改的關鍵方向和可能需要補充的參考文獻。
帶著陳教授的提點和厚厚一疊評審意見,喬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沒有絲毫拖延,立刻投入了修改工作。
這無疑是一場硬仗。補充數學證明需要查閱大量的數學物理方法專著,重新審視關鍵假設需要更深入地調研相關領域的文獻,甚至需要調整部分模型的表述。而那些格式細節(jié),則需要極致的耐心去一一修正。
接下來的日子里,喬琳幾乎進入了“閉關”狀態(tài)。她減少了不必要的社交,甚至連與材料學院那邊的溝通都暫時放緩了進度。每天的生活變成了宿舍、實驗室、圖書館三點一線,唯一的調劑就是去食堂補充大量能量。
她常常在圖書館待到深夜,面前堆著厚厚的書籍和打印的文獻,屏幕上同時開著論文稿、計算軟件和筆記文檔。遇到難以突破的節(jié)點時,她會停下來,運轉《青木養(yǎng)身功》,讓清涼的氣息撫平焦躁,重新梳理思路。青蓮本源持續(xù)滋養(yǎng)著她的身體,讓她能夠支撐這種極高強度的腦力勞動,但精神上的疲憊,仍需靠意志力來克服。
有時,她會想起前世那個面對挫折只會逃避和痛苦的自己,與如今這個能冷靜拆解最尖銳學術質疑、并從中汲取養(yǎng)分的自己,恍如隔世。
蛻變,并非一蹴而就,正是在這一次次迎難而上、將外部壓力轉化為內在動力的過程中,悄然完成。
數周后,當喬琳將一份近百頁的修改說明連同煥然一新的論文稿提交出去時,她感到的不僅是完成任務的輕松,更是一種經歷了嚴格淬煉后的充實與自信。
論文的最終命運尚未可知,但她知道,經過這番打磨,無論結果如何,她自身的“刃鋒”,已遠比之前更加銳利。
青荷靜立,風雨礪之,枝葉雖承重,根基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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