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計劃”如同在黑暗中劃亮的一根火柴,雖微弱,卻清晰地照亮了喬琳前行的方向,也點燃了她近乎熄滅的行動力。她不再是那個被動承受、在責任與理想間疲于奔命的困獸,而是開始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效率,著手拆解眼前的困局。
第一步,提升咨詢層級。她不再被動等待平臺分配或熟人介紹,開始主動出擊。她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簡歷,突出頂刊發(fā)表和解決復雜理論問題的能力,并有針對性地投向幾家以承接高端、前沿工業(yè)研發(fā)項目著稱的咨詢公司,以及一些知名科技公司的前沿研究部門。她甚至在專業(yè)的學術社交網(wǎng)絡上,更新了自己的狀態(tài),明確表示“開放有限的高難度理論物理問題咨詢檔期”。
回應比她預想的要快。幾天后,一家專注于量子材料研發(fā)的初創(chuàng)公司找到了她。他們正在設計一種新型拓撲量子比特,但在理解某種特定界面缺陷對量子相干時間的影響時遇到了理論瓶頸,現(xiàn)有的商業(yè)軟件無法給出令人信服的解釋。這個問題恰好觸及了喬琳之前研究的強關聯(lián)邊界態(tài)物理,與她自身的學術興趣有微妙的重合。
對方開出的報酬相當豐厚,幾乎是之前項目的三倍,但要求也在兩周內提交初步分析報告。時間緊迫,難度極高。
喬琳幾乎沒有猶豫,接下了這個項目。這意味著她需要在原本就緊繃的日程中,再擠壓出大量時間和精力。但她看中的不僅是報酬,更是這個問題本身的價值,以及通過解決它可能為自己帶來的、在工業(yè)界更響亮的名聲和更廣闊的機會。
第二步,優(yōu)化照護方案。她利用照顧父親的間隙,開始系統(tǒng)地搜索本地護工信息,對比價格、資質和服務評價。她不再僅僅依賴母親模糊的描述和推薦,而是親自打電話溝通,甚至約見了兩位看起來靠譜的護工進行初步面試。她詳細詢問他們的康復護理經(jīng)驗,特別是對腦梗后遺癥患者的護理要點。同時,她也開始研究本市政府對重度殘疾人的補貼政策,整理申請所需的材料和流程。這個過程繁瑣而耗神,但每完成一項,她都感覺套在身上的枷鎖似乎松動了一分。
第三步,捍衛(wèi)學術時間,變得前所未有的艱難。咨詢項目的壓力巨大,她需要快速學習新的知識,進行大量的計算模擬。而父親的照護和家庭瑣事依舊占據(jù)了她白天絕大部分時間。她只能將睡眠時間進一步壓縮,在深夜和凌晨,強行將自己從極度的疲憊中拔出來,投入到復雜的數(shù)據(jù)和公式中。
青蓮本源在這種極限壓榨下,仿佛也被逼出了潛力。它運轉時帶來的不再是溫和的滋養(yǎng),而更像是一種高效的、近乎燃燒般的能量轉換,支撐著她進行高強度腦力活動。她能感覺到,那縷本源在這種持續(xù)的高負荷下,似乎變得更加凝練,與她的身體結合得也更加緊密,但代價是她對食物的需求和質量的依賴達到了空前的高度。她開始像準備戰(zhàn)略物資一樣準備食物,高蛋白的肉類、雞蛋、牛奶和慢碳水的燕麥、糙米成了主食,烹飪方式也盡量選擇能最大程度保留營養(yǎng)的蒸煮。
深夜,出租屋里只有鍵盤敲擊聲和她偶爾因疲憊而發(fā)出的輕微嘆息。屏幕上同時開著咨詢項目的模擬程序、與馬可討論弗羅斯特數(shù)據(jù)的郵件界面,以及護工信息的對比表格。她的眼神因為缺乏睡眠而布滿血絲,但目光卻異常專注和銳利,像一把重新磨礪的刀,在重重阻礙中,試圖劈開一條生路。
王亞珍敏銳地察覺到了女兒的變化。她不再只是沉默地承受,而是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很多事情,打電話,見陌生人,深夜對著電腦時眼神里有一種讓她感到陌生又隱隱安心的堅決。她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將家務打理得更好,盡量不去打擾喬琳。
改變是痛苦的,尤其是這種近乎自虐般的、主動選擇的負重前行。但喬琳甘之如飴。因為這一次,方向盤握在她自己手里。每一次成功的計算,每一次護工信息的確認,每一次深夜學術思考的深入,都是她對命運的一次微小反擊。
鋒刃初試,雖前路依舊漫漫,荊棘遍布,但她已不再是那個只能隨波逐流、最終選擇沉沒的絕望靈魂。她是手握利刃的戰(zhàn)士,縱然每一步都踩在泥濘與尖刺上,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殺出一條通向光明的血路。青荷于污濁中,根莖奮力下扎,葉脈悄然調整,那破水而出的信念,從未如此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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