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風光大嫁,那頂沉甸甸的赤金綴寶牡丹鳳凰冠,不僅戴在了盛家六姑娘的頭上,更似一道無形的分水嶺,將盛家后宅的權力格局徹底劃開。王氏作為嫡母,出席了這場萬眾矚目的婚儀,面上端著應有的體面,心里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有女兒高嫁的些許虛榮,更多的,卻是大勢已去的冰涼預感。
這預感,在她回到盛家后,迅速變成了現(xiàn)實。
晨昏定省,規(guī)矩森嚴
往日的壽安堂,王氏雖也敬畏婆母,但“每日”請安不過是走個過場,常常是略坐一坐,說幾句閑話便可告退。如今卻不同了。
老太太發(fā)了話:“你年紀也大了,不必日日辛苦跑來。往后,便‘逢五逢十’過來一趟即可?!?/p>
這話聽著體恤,實則疏遠。更讓王氏難堪的是,即便到了逢五逢十的日子,她也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徑直入內。必須在門外廊下靜靜等候,無論風雨,直到房媽媽出來傳喚,才能進去。進去了,也沒有了她的座位,只能站著回話。老太太或是撥弄佛珠,或是翻閱書卷,偶爾抬眼問一兩句,目光平靜無波,卻讓王氏覺得比任何斥責都更令人窒息。那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漫長如同受刑。
家宴座次,涇渭分明
不久后的家宴,更是將王氏的尷尬處境昭示于人前。
以往,她必然是坐在盛纮下首的主桌主位,與婆母、夫君一同接受兒女們的敬酒??蛇@一次,她慣常的位置上,坐著的是即將出嫁、神色飛揚的如蘭(雖定了親,但未出閣仍在席),而她自己,則被引到了側席,與長楓、墨蘭坐在了一處。
席間,王氏心中憋悶,試圖開口活躍下氣氛,或是想對如蘭的婚事囑咐幾句,剛起了個頭,上首的老太太便是一陣壓抑的咳嗽,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桌瞬間安靜下來。盛纮立刻遞上茶水,目光警告地瞥了王氏一眼。如蘭張了張嘴,被海朝云在桌下輕輕按住。長楓低頭專注用膳,墨蘭眼觀鼻,鼻觀心,姿態(tài)優(yōu)雅地小口啜湯。一頓飯下來,王氏如同唱了出無人應和的獨角戲,臉色由紅轉白,最終只剩一片灰敗。
月例減半,捉襟見肘
經濟上的鉗接踵而至。賬房送來月例,直接減半。理由?沒有理由。王氏氣得發(fā)抖,想去質問盛纮,卻連書房的門都進不去——守門的小廝客氣而堅決地表示“老爺正與莊學究議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她試圖拿出往日積攢的體己打點下人,卻發(fā)現(xiàn)連這點面子也快維持不住了。一次,她讓心腹劉媽媽給門房些賞錢,讓他們行個方便,遞個消息出去,劉媽媽回來時,手里卻捧著原封不動的銀子,當著幾個小丫鬟的面,為難地回稟:“太太,門房說……老太太有令,各房用度皆有定例,下人不敢額外收賞。還說……還說‘太太的錢,得自己掙’。”最后那句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得王氏眼前發(fā)黑。如蘭心疼母親,偷偷將自己的份例銀子塞給劉媽媽,想轉交給王氏,結果同樣被原路退回,傳話的人依舊是那句——“太太的錢,得自己掙”。
社交斷絕,形同禁足
最讓王氏無法忍受的,是社交上的徹底孤立。
她不甘心,試圖給往日交好的幾家府邸遞帖子,想出去走動散心,或是邀請人來府中小聚。然而,所有帖子都石沉大海。起初她還以為是巧合,直到一次,她親耳聽到下人在議論,說某某府上的媽媽來回話,直言他們家夫人“外出禮佛”了,可王氏明明知道,那位夫人最不耐煩的就是拜佛。
她這才恍然驚醒,不是別人沒空,而是她已被整個京城貴婦圈無形地拒之門外。這一切,自然是壽安堂的意思。老太太無需明言“禁足”,只消放出風聲,便無人敢再接盛家大娘子的帖子。半年之內,王氏竟無一次成功的外出應酬,如同被囚禁在這座她經營了半生的宅院里。
往日門庭若市的葳蕤軒,如今門可羅雀。王氏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廳堂里,看著窗外日漸蕭瑟的秋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那頂隨著明蘭出嫁而摘下的鳳冠,連帶她曾經握在手中的權力、體面與自由,都已徹底離她遠去。盛家大娘子,如今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名頭,內里的冷暖,唯有她自己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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