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現(xiàn)在對他是什麼感覺?這應(yīng)該也很明顯吧?
該哭的不知道哭了多少遍,也憎恨了無數(shù)次,但我每次想起ai著他時的感覺,又覺得那樣幸福跟感動。
說著,李慕聽到啜泣聲,反而讓他忍不住拉開拉門了,在後面的森下紅著眼眶,情緒有點(diǎn)難以控制。
「啊,別哭了?!顾砩弦矝]有面紙,只能口頭安慰。
「所以過了這麼久……你還喜歡他嗎?」
李慕微微一笑。
在兩個地方,同樣的時間,遙遠(yuǎn)的不可觸及,心情卻是那樣接近,有一瞬間,都是不可思議的覺得對方一定清楚的聽到了。
即使遺憾總是沒能終結(jié),卻能讓夢境那麼美麗。
直到今天,也還是深深的ai著。
那之後的日子沒有b較好過,然而生活本來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寒假過後幾周,林漉辰便接到林巽堂病逝的消息,在深夜的時候接到滿是顫抖跟啜泣的電話,急忙騎車回家,卻還是來不及見上最後一面。
他看著林巽堂,不知道有沒有難過,y要說大概只剩下極度的不協(xié)調(diào),因?yàn)楸緛頃钢瓶诖罅R的人,現(xiàn)在顯得乾瘦而脆弱,雙眼緊緊閉著,臉跟身t扭曲成沒有生氣的姿態(tài),他想到阿貓,牠的遺t也是這個模樣的。
這件事來得又急又快,明明才過了沒多久,林巽堂卻變成這種難以接受又難以認(rèn)得的模樣,他甚至想是不是他們的時間加速了,而他的被放太慢,否則為什麼才一下子,就錯過了那麼多呢?
他直到喪禮到來,都還完全沒辦法厘清自己該拿什麼心情去面對,這樣的事情要不是真的發(fā)生了,都還像是謠言一樣虛幻不實(shí)。
他只能把心力全部放在準(zhǔn)備喪禮上,如此才可以不用面對那些難以名狀卻足以讓生活失能的情緒。
那段期間,藍(lán)學(xué)溫都陪在旁邊,幾乎每天都在,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妥當(dāng),但他的確需要一個人,在他想不透一切的時候有可以抓住的手臂。
先走的一定是自己,他是那樣的視為里所當(dāng)然。
直到真正失去的那一刻,所有種種才會被拿起來反省,他在每個夜晚想了又想,每天都思考到清晨然後t(yī)力不支的睡去。
為什麼家人會這麼急切的要他回去,為什麼那兩天總是yu言又止,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抓住他的手,仔細(xì)一想就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都漸漸有了頭緒。
如果他可以好好的看著家人,可以好好的注意到林巽堂的異狀,而不是總在回避跟防備,應(yīng)該還是能意識到,自己正在跟一個生命將盡的人相處。
只是如果他那時能知道林巽堂可能時間不多了,還會像那樣跟他講話嗎?可悲的是他仍然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畢竟看到林巽堂幾乎就等於要吵架,這個印象是多麼根深蒂固。
把自己放的太大,把所有人理所當(dāng)然的想壞了,結(jié)果還是造成了遺憾,或許他們只是想吃頓飯,或許一切在si亡之前都有講開的可能,或許……
雖然他不明白遺憾的具t是什麼樣子,因?yàn)樗膊磺宄约旱降子袥]有ai過爸爸,ai過家人,那一刻真正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的薄涼。
都說越不想變得像父母,越是會跟他們那樣相似。
他說林巽堂總是不聽他說話,事實(shí)上他也從來沒有冷靜下來聽聽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他也是沒嘗試幾次就放棄g0u通,因?yàn)榱仲闾玫墓虉?zhí)他是那樣的心知肚明,簡直和他如出一轍。
你真的跟你爸爸很像,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好好講話。
很久以前就這樣被罵過了,之前聽到的時候只會極力想反駁,直到現(xiàn)在才覺得實(shí)在是有道理的殘忍,的確是那樣啊,講話正好就是他不擅長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在跟別人友好前把那一身刺拔掉,好b林巽堂問他問題的時候總是用最傷人的方式。
「這些錢,你寄回來的時候,我們其實(shí)都沒有花掉?!?/p>
服喪期間,媽媽把他找去談話,拿一個紙袋給他,裝的是他過去三年多寄回家的錢,累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厚厚的一疊了。
「那時跟你吵架,你爸爸其實(shí)是很愧疚的,但是你也知道,他總是拉不下臉,在外面打工自己生活又要顧課業(yè),一定很辛苦吧?但是你都不接電話,也不愿意回來,生氣之余,還是會有些難過的?!?/p>
媽媽笑了笑,「不久前打給你的那通電話,我聽到他講那什麼話的時候,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