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章 伊娜被打（第5頁）

外賣一會便送到了……

伊娜看著外賣餐盒里精致的菜式，卻沒什么胃口，用筷子漫無目的地撥弄著米粒。

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照進餐廳，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劉姐，”她忽然開口，聲音有些飄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堪？”

她沒看我，目光落在桌上的某一點。

我停下筷子，斟酌了一下詞句：“伊娜小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外人沒資格評判?！?/p>

這是實話，也是我作為保姆的立場。

她像是得到了某種許可，苦笑了一下，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我和他……有五六年了。那時候我剛畢業(yè)，在他公司做行政秘書。他是總經(jīng)理，看起來風度翩翩，事業(yè)有成?！?/p>

“他說他婚姻很不幸，老婆家里有錢，性格強勢，他在那個家里像個外人，透不過氣?！?/p>

伊娜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回憶往事的恍惚，“他對我很好，很體貼，和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然后……就是你知道的那些，送禮物，關心，慢慢的……”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這房子，是他買的。裝修也是他找人來弄的，他說要給我一個安穩(wěn)的寫作環(huán)境。

每個月，他還會給我一筆不小的錢。

劉姐，不瞞你說，寫作收入很不穩(wěn)定，有時候幾個月都賺不到一個月的咖啡錢。

面對那樣……那樣一種生活，一種幾乎不用為物質(zhì)發(fā)愁的生活，我真的……沒辦法一直拒絕。”

她的話像一根細針，輕輕扎在了我的心口。

那種對現(xiàn)實無奈的共鳴，讓我?guī)缀跸乱庾R地脫口而出，帶著一絲自嘲的苦笑：“呵呵，寫作？寫作要是能掙著大錢，你劉姐我，今天也不用在這兒當保姆了！”

這句話說完，小餐廳里安靜了一瞬。

我們兩個女人，一個光鮮亮麗卻深陷情感泥潭，一個奔波勞碌只為碎銀幾兩，在這一刻，竟然因為“寫作”這個虛幻的夢和“金錢”這個現(xiàn)實的枷鎖，產(chǎn)生了一種奇特的同病相憐。

伊娜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是被我這句大實話拉回了地面。

她嘴角動了動，最終化作一個淺淺的、帶著澀意的笑容。

她終于抬起頭看向我，眼神里有坦誠，也有自嘲：“很可笑吧？一開始，我以為我們是愛情，是拯救彼此于水深火熱。后來我才明白，我可能只是……慢慢喜歡上了這種由他構(gòu)筑的、輕松的生活。喜歡上了……他的錢帶來的安全感?！?/p>

她長嘆一聲：“感情和利益攪在一起，到最后，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對他到底還有一點真心沒有？”

“所以今天他老婆鬧上門，我除了難堪，竟然還有一種……解脫感。是不是很可悲？”

我沒有立刻回答。

餐廳里很安靜，只有空調(diào)輕微的運作聲。

我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平靜地說：“先吃飯吧，菜要涼了。日子還長，靜一靜，想清楚了，再往前走也不遲?！?/p>

我沒有說安慰的話，也沒有批判她的選擇。

在這種時候，安靜的陪伴和一頓熱飯，或許比任何道理都更實在。

伊娜看著我，眼眶似乎又紅了一下，但她最終什么也沒說，低下頭，開始默默地吃飯。

我心里暗暗好笑，這漂亮的伊娜，又有長相，又有思想，真是成功老男人的“收割機”啊。

同時，周旋在兩個老男人中間，一個為她鬧離婚，一個為她砸錢買房子，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這簡直是一門需要極高天賦和精力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