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我用力點頭,壓下鼻尖的酸意,
“只是每天在店里干活,怕磕碰了這么貴重的東西?!?/p>
我將鐲子褪下,輕輕放回盒中,雙手遞到他面前,“這是您最珍貴的東西,我得替您……也替您姐姐好好守著。”
他久久凝視著鐲子,然后緩緩合上盒蓋,卻輕輕退回到我面前。
“小劉,它跟著你,比跟著我這個老頭子強。它就該在你這里?!?/p>
這一次,我沒有再推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感覺那份溫潤的重量,沉沉地落進了心底。
“哈哈……劉姐……你們兩個人在干嘛呢?”
心直口快的梅梅正好端著一盆要洗的菜走過來,大眼睛在我們之間滴溜溜地轉(zhuǎn),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促狹笑容。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下意識想抽回手。
李先生的手指卻先一步,像是無意般輕輕擦過我的手腕內(nèi)側(cè),帶來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溫熱觸感,然后才自然地松開。
他轉(zhuǎn)向梅梅,臉上是慣常的、帶著長輩寬和的笑容:“能干嘛?讓你劉姐給我這老骨頭嘗嘗新鹵的牛肉咸淡唄?!?/p>
“嘗咸淡要拉著手呀?”梅梅笑嘻嘻地把菜盆放進水池。
水聲嘩啦,卻蓋不住她的調(diào)侃,“李叔,您這可不像嘗咸淡,倒像電視里演的……那個詞兒叫什么來著?對,‘執(zhí)手相看’!”
“你這丫頭,胡咧咧啥!”我趕忙出聲打斷,心跳如擂鼓。
余光瞥見李先生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端起我給他泡的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反倒顯得我此地無銀。
第三節(jié):日?!づ?/p>
這種半真半假的玩笑,自從李先生回來后,就漸漸成了常態(tài)。
有時是我在灶前忙得滿頭汗,他會默不作聲地遞過一條干凈毛巾,被眼尖的小王看見,就會打趣:“喲,還是李叔心細,我們可沒這待遇?!?/p>
有時是他坐在窗邊看報,我過去續(xù)茶水,他會抬頭道一句“有勞”,眼神里的溫和總能引來年輕幫工們心照不宣的微笑。
我們之間,誰也沒有挑破那層紙。
像隔著一條淺淺的溪流,能看見對岸風景,感受拂面微風,卻都默契地停在岸邊,享受著這不言不明的安寧與靠近。
梅梅洗著菜,還不忘湊熱鬧:“劉姐,臉紅了嘿!要我說啊,李叔回來以后,你這氣色都好多啦!是不是有啥喜事兒呀?”
“干活都堵不住你的嘴!”我作勢要拍她,自己卻先忍不住笑了,轉(zhuǎn)頭對上李先生的目光。
他正看著我,眼里的笑意深了些,像秋日午后曬暖的湖水,沉靜,卻能將人輕輕包裹。
空氣中彌漫著鹵肉的濃香、蔬菜的清新水汽,還有那種只存在于我和他之間的、曖昧又妥帖的微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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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子,就這么過著,似乎也很好。
第四節(jié):平等·自在
梅梅嘻嘻哈哈地端菜去了后廚,留下我們。
空氣里還漾著玩笑的余波,但這一次,我沒有急于辯解或掩飾,只是低頭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空落落的手腕,那里似乎還殘留著玉石的溫潤觸感,奇異地安撫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