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47章 冬日到夏初（第2頁）

30上午，老父親正式登場，成為“總監(jiān)”他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你這牛肉切的太厚，費火！”

“青菜要好好洗干凈！”

“瞧你這圍裙，臟的像抹布！”

他從不問“累不累”，也不問“思李怎么樣”。

他那架勢，比我遇到的所有雇主都刁蠻，現(xiàn)在他是老爺子，兒子們都長大了，都有出息了。

老父親說夠了，就揣著手走了，留下我一肚子悶氣。

我為這頓一年兩度的團圓飯，在廚房里忙活了整整一上午。

十六個菜，擺滿那張紅木大圓桌。

“開飯了——”

我朝客廳喊了一嗓子。

這聲呼喚像投進湖面的石子，卻只漾開淺淺的漣漪。

七十四歲的老父親最先踱步過來，眼皮懶懶一抬，掃了眼滿桌的菜，鼻子里“嗯”了一聲，便徑直坐到主位。

他沒看誰，也沒說話，先伸筷子夾了最紅亮的一塊紅燒肉放進碗里。

大弟弟一家三口跟著過來。

大弟媳臉上堆著笑，嘴上說著“姐辛苦了”，眼睛卻飛快地掃視著餐桌，她在看我到底做了什么菜？

二弟一家買了酒和飲料，忙著擺酒杯。

我看見二弟開的那瓶“好酒”，是他上次喝剩的半瓶，標簽都有些磨損了。

別墅主人：三弟和媳婦直到喊第三遍才磨蹭過來，手機還攥在手里。

二弟媳拽著調(diào)皮的小兒子，孩子伸手就要抓菜，被她“啪”地打了一下手背。

小軍和思李坐下時，父親已經(jīng)吃完那塊肉，正用筷子翻揀著盤子里的香菇，也不知道他想吃哪塊……

“吃這個，這個有營養(yǎng)。”他把一塊挑凈肥肉的排骨夾給三弟的兒子——他最寵這個三孫子。

因為三弟最有錢………

至于我兒子小軍和女兒思李，他眼皮都沒抬一下。

大弟弟一家全程干飯。

飯吃到一半，氣氛有點尷尬，二弟找了個話題：“聽說小山媳婦跟他離了?！?/p>

小山是我們的鄰居。

父親把筷子一擱，聲音響得嚇人：“離得好！那種女人，留著也是禍害！小山就是太老實，要是我年輕時候，兩巴掌摔……”

我心頭一緊，在桌下拽了拽父親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