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心里,頓時像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抓撓——百爪撓心。
廚房的擇菜活兒是徹底干不下去了。
我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挪到靠近臥室門的墻邊,假裝整理料理臺上的瓶瓶罐罐,耳朵卻拼命捕捉著門縫里漏出的每一個音節(jié)。
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傳了出來。
先是李彭的,帶著幾分算計:“……機(jī)票是下周二的,到了那邊,會有人接應(yīng)。資金那邊……確定沒問題了?”
接著是白蓮,語氣斬釘截鐵,透著一股冷意:“沒問題。我分批挪的,賬面做得天衣無縫,短時間內(nèi)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我們早就在太平洋彼岸逍遙了。”
“你兒子呢?”李彭的聲音里聽不出多少真正的關(guān)心,更像是一種程序性的確認(rèn),“真就……這么放下了?”
屋內(nèi)沉默了幾秒,再響起時,白蓮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但很快被硬生生壓下:“……小磊跟著他,至少安穩(wěn)。我現(xiàn)在顧不了那么多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jī)會!”
“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崩钆淼恼Z氣變得輕快起來,“行了,別想了。最后這幾天,穩(wěn)住,千萬別露出馬腳。尤其是那個保姆……”
我的心猛地一緊,趕緊低下頭,腳步輕輕的挪向廚房,我打開水龍頭開始洗菜。
又過了一會兒,臥室門開了。
兩人走了出來,神色已恢復(fù)如常,只是白蓮的眼角似乎比剛才紅了一點點。
李彭沒再多停留,象征性地說了句“那我先回公司了”,便開門離去。
白蓮站在客廳中央,望著窗外,背影僵直,許久沒有動彈。
我不知道她那一刻心里究竟有沒有閃過一絲對丈夫、對孩子的愧疚。
或許有,但比起她所追求的“新生活”,那點愧疚,太微不足道了。
而我,站在原地,手里那塊抹布已被我捏得變了形。
這個秘密,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心口發(fā)疼。
我看著一無所知、仍在學(xué)校里上課的張老師,看著照片上天真爛漫的小磊,一種無力感深深地籠罩了我。
第三節(jié):無良的父母
果然,李彭走后,沒過多大一會兒,白蓮就給她的媽媽打電話,我聽到白蓮的聲音里充滿了興奮:“親愛的媽媽,你知道嗎?李總幫我們把出國永久定居的護(hù)照辦下來了!”
“我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去國外開始新的生活啦!”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在廚房里繼續(xù)悄悄地?fù)癫恕?/p>
我又聽到白蓮說了一些什么,然后她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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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沉重的秘密像一塊巨石壓在我心口。
無數(shù)個夜晚,我看著張老師耐心輔導(dǎo)小磊功課的背影,那句真相幾乎要脫口而出。
——他有權(quán)知道!他是個好人,不該被如此殘忍地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