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婷婷伸頭看到遺囑,臉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但眼神里的戾氣反而更盛了。
聽到遺囑內(nèi)容,我恍然大悟,原來白奶奶早已安排妥當(dāng),根本不存在婷婷嚷嚷的“把房子留給她”。
可婷婷她……她怎么會憑空堅信房子是她的?
甚至到了動手搶的地步?難道她之前的瘋話里,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
白婷婷尖聲叫道:“這遺囑是假的!是你們串通好的!十五年前姑姑就立過遺囑,說好了這房子是留給我的!”
她猛地轉(zhuǎn)向白奶奶,用右手食指狠狠指著老人蒼白的臉,聲音因絕望而扭曲:“你這個老騙子!你當(dāng)初明明答應(yīng)過我媽媽的!你騙人……你不得好死!你就是個魔鬼!”
她越說越激動,淚水混著憤怒迸發(fā)出來,口不擇言地嘶吼:“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媽媽!我恨你!警察應(yīng)該抓的是你?。 ?/p>
話音未落,她竟像一頭發(fā)瘋的野獸,伸著雙手朝虛弱不堪的白奶奶撲了過去!
“攔住她!”
警察一聲厲喝……我和小武子一同上前,及時架住了幾乎失控的婷婷。
婷婷被攔住,身體仍在劇烈掙扎,她的哭嚎聲在挑高的客廳里凄厲地回蕩。
水晶吊燈冷白的光線照在她扭曲的臉上,與一旁白奶奶絕望的眼神形交相輝映。
周姐也從后面一把抱住了白婷婷的腰。
白婷婷拼命掙扎,嘶吼著,我們四個人在寬敞的客廳里扭作一團,桌椅被撞得吱呀作響。
“反了!真是反了!”白奶奶被一位民警扶著,渾身不住地顫抖,用哆哆嗦嗦的手指指著白婷婷,老淚縱橫,
“忘恩負(fù)義啊…忘恩負(fù)義!她又犯病了,她又開始說胡話了……”
“都住手!”另一位民警猛地大喝一聲,聲音威嚴(yán),“再不停下,全部按聚眾斗毆處理!”
這聲斷喝像一盆冷水,瞬間讓我們都僵住了。
我和周姐、小武子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松開了手,但仍警惕地圍在白婷婷身邊。
白婷婷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斗雞,頹然低下頭,站在原地,一邊甩著被我們扭疼的胳膊,一邊喘著粗氣。
為首的警察面色嚴(yán)肅地走到她面前,沉聲道:“這位女士,請你冷靜并配合調(diào)查。現(xiàn)在有合法意囑為證,你剛才的行為已經(jīng)涉嫌非法侵入主宅和尋釁滋事。如果你堅持主張自己的權(quán)益,應(yīng)當(dāng)通過法律途徑解決,而不是在這里采取過激行為?!?/p>
婷婷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剛才的囂張消失無蹤………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又解氣又悲哀。
解氣的是,這個囂張跋扈、顛倒黑白的人終于被法律和事實鎮(zhèn)住了;
悲哀的是,白奶奶至親的侄女,竟然會為了一套房子,變得如此面目可非,竟然到了胡說八道的地步。
——這哪里還是親情,分明是一場赤裸裸的爭奪。
警察頓了頓,繼續(xù)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至于你指控白奶奶涉及其他問題,如果你有確鑿證據(jù),可以依法向有關(guān)部門舉報,由司法機關(guān)調(diào)查認(rèn)定。但一碼歸一碼,今天你的行為已經(jīng)出格了。”
白婷婷死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