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點剛剛看到希望的微光,瞬間就被掐滅了。
老家來了電話,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青青啊,你二弟要結(jié)婚,女方家要求必須在縣城買房,首付還差一大截……你當(dāng)大姐的,不能眼看著你弟弟打光棍??!你還那么年輕,交什么養(yǎng)老金?。堪涯愦娴腻X,先拿來應(yīng)應(yīng)急,算是媽借你的,以后一定還……”
以后?哪里還有以后……
前夫馬大柱為此跟我大吵一架,還照臉摔了我一巴掌……罵我就是個自帶災(zāi)害的無底洞。
我何嘗不知道?
可我能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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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夫妻的未來保障,一邊是母親的眼淚和弟弟的婚姻大事,那沉甸甸的“長姐如母”的責(zé)任感,像枷鎖一樣捆了我大半輩子。
那筆錢,最終還是一分不剩地拿回了老家。
二弟歡天喜地地買了新房。
而我和前夫馬大柱之間,已在心中悄悄的種下了一根尖刺………
如今,時過境遷。
馬大柱成了陌路的死鬼,那筆錢自然也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可養(yǎng)老的問題,并未隨著婚姻的結(jié)束而消失……我反而因為年齡的增長和獨自撫養(yǎng)女兒的重擔(dān),變得更加迫在眉睫。
我打聽過了,現(xiàn)在要想補上那十幾年的養(yǎng)老保險,連本帶利,起碼得要二十萬。
二十萬!
對我而言,這簡直是個天文數(shù)字。
我手里現(xiàn)在這點錢,是李先生去世后,給我留下的一點喪葬費和我賣掉小房子的錢,也是我和思李最后的保障。
如果拿去補了養(yǎng)老保險,眼下我們的生活怎么辦?
思李萬一有個頭疼腦熱怎么辦?
可若是不補,這錢放在手里,坐吃山空,又能撐多久?
物價天天漲,這點錢,就像陽光下的冰塊,不經(jīng)耗的。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沉重。
我該怎么辦?
難道我劉青青忙碌掙扎了大半生,到頭來,還是落得個老無所依、甚至可能拖累女兒的下場嗎?
深深的無力感,幾乎要將我從海南帶回的那點晴朗吞噬殆盡。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