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白奶奶上午興沖沖地去探望時,小家伙都正酣睡著。
奶奶只能隔著嬰兒床的欄桿,戀戀不舍地看上一會兒,然后輕輕帶上房門離開。
那背影,總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
到了第三天上午,我陪著白奶奶再去。
九點光景,房間里靜悄悄的,寶寶依然在沉睡。
月嫂翠花壓低聲音,帶著歉意說:“剛喂完奶,又睡著了,這一覺且得睡呢?!?/p>
白奶奶臉上的期待瞬間黯淡下去,她望著那個裹在柔軟包被里的小小身影,像個小孩子般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又體諒地擺擺手,聲音放得極輕:“沒事,沒事,讓孩子睡,長身體最要緊。我們……等一會兒吧。”
我扶著她到走廊陽臺那張?zhí)僖巫隆?/p>
她的目光卻仍不時望向嬰兒房的方向。
我搬了個小凳坐在她旁邊,看著奶奶專注又有些落寞的側(cè)臉,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柔軟的心疼:
人老了,反倒越發(fā)像孩子般渴望陪伴。她盼著與重孫女互動的那份熱切,與寶寶嗜睡的天性之間,形成了一種甜蜜又無奈的矛盾。
時間仿佛也慢了下來,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守著,陽光暖暖地照著,耳邊只有微風(fēng)和遠(yuǎn)處隱約的鳥鳴,一切安寧,只等待那個小生命的自然蘇醒。
第三節(jié):午后的驚雷
白奶奶微閉著眼睛,在藤椅輕柔的搖曳中,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綿長,竟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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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爬滿欄桿的綠蘿葉子,在她安詳?shù)哪樕贤断掳唏g晃動的光影。
四周靜極了,只有微風(fēng)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遠(yuǎn)處偶爾傳來的一兩聲鳥鳴。
我卻沒有這般睡意。
目光從奶奶臉上移開,不自覺地又飄向那扇虛掩的嬰兒房門。
心里那股疑惑像水底的泡泡,抑制不住地往上冒:“這孩子……也太能睡了。都九點多了,怎么一點醒來的動靜都沒有?”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帶娃那會兒,小家伙像個準(zhǔn)時的小鬧鐘,清晨五六點必定醒來啼哭,喂過一次奶后,八點左右又會精神一會兒,玩到近午時才犯困。
哪像這個寶寶,從昨晚一直睡到現(xiàn)在,安靜得幾乎讓人忘了她的存在。
“是不是……太安靜了些?”這個念頭無聲地劃過心底,讓我莫名地有些不安。
我將視線重新落回白奶奶身上,看著她熟睡中布滿歲月溝壑的面容,思緒飄遠(yuǎn),正想著她年輕時該是怎樣的模樣……
“哇——?。?!”
驟然間,一聲尖銳到幾乎撕裂空氣的嬰兒啼哭,如同驚雷般從屋內(nèi)炸響!
那哭聲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驚恐………
幾乎在同一瞬間,“哐當(dāng)”一聲,像是什么重物被猛地撞倒,緊接著是月嫂翠花那帶著哭腔的、變了調(diào)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