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過了一個星期。
就在我以為這場風(fēng)波會慢慢平息時,李先生在一次晚飯后,面無表情地將一個信封放在桌上。
“小劉,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外加一點(diǎn)補(bǔ)償。你先走吧?!?/p>
他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這房子我準(zhǔn)備空一陣子,我要出去旅行一段時間?!?/p>
我的心猛地一沉。來了。這就是他報復(fù)的方式,用最直接的經(jīng)濟(jì)手段,宣告我“出局”。
一股寒意沿著脊椎爬上來,但奇怪的是,我并沒有感到慌亂。
我沒有去碰那個信封,而是平靜地抬起頭,看著他,問了一個他最意想不到的問題:
“李先生,你旅行要去多久?是一個月,還是三個月,或者更久?”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問這個,怔了一下,含糊地說:“說不好,可能一兩個月吧,也可能是一年兩年吧?!?/p>
“好?!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語氣就像在討論一件平常的家務(wù)事,
“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你行程了。我明天就搬走。不過,在我找到新工作穩(wěn)定下來之前,我和思李的東西先暫時放在一樓的儲物間,可以嗎?免得來回折騰。你回來前,我會都清走?!?/p>
我提出這個請求,神態(tài)不卑不亢。
這既是為自己爭取了寶貴的緩沖時間(保留了歸來的一絲可能性),也維持了離開的體面,更暗示了一種“我并非被你掃地出門,而是配合你的行程主動離開”的姿態(tài)。
我沒有哭鬧,沒有乞求,只是冷靜地處理“離職手續(xù)”。
然而,李先生遠(yuǎn)比我更冷靜,更清晰。
他早已下定決心要將我逐出這棟別墅,只是他絕不會親口說出那句刻薄的話,以免落下把柄,損了他一貫“體面”的形象。
他用的,是更決絕的方式。他不吵不鬧,只是用那張放在桌上的信封,用那句“房子要空置”的通告,像設(shè)定一個無情的倒計時,逼我在孤立無援中看清現(xiàn)實(shí)——這里再也沒有我的位置。
他要把我逼到懸崖邊,然后,等著我自己邁出那一步。
這樣,在他心里,甚至在外人看來,就不是他“李先生無情驅(qū)逐保姆”,而是我“小劉自己選擇離開”。
他既能如愿以償,又能保全他那可悲的、自欺欺人的名聲。
我沉默了幾秒,然后,幾乎是在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呵,終究姜還是老的辣。
這場棋,從一開始,勝負(fù)就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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