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門口,抱著紙箱的手臂一陣發(fā)軟……
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張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鼓。
快遞小哥被我這聲喊弄得一愣,臉上掠過一絲困惑,隨即露出職業(yè)性的、略帶靦腆的笑容:
“姐,您認錯人了吧?我叫田震云,是來取件的?!彼噶酥缸约盒厍肮づ粕系拿郑痔嵝训?,“姐,單號?”
我這才如夢初醒,慌忙低下頭,掩飾著瞬間漲紅的臉頰和奪眶而出的淚水。
手忙腳亂地去翻找手機里的取件碼,指尖卻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按了幾次屏幕都沒解鎖。
“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看看碼……”我語無倫次,聲音里帶著無法抑制的哽咽。
快遞小哥田震云利落地掃碼、貼單,接過我簽好字的單子,依舊是那副客氣而疏離的態(tài)度:
“好了,姐。沒問題我就先走了,還有好多家要跑呢?!?/p>
他轉(zhuǎn)身快步走向電梯口,那背影挺拔,步伐匆忙……
我“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防盜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虛脫。
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低聲啐了自己一句:“真是老糊涂了!大白天的,認錯什么人哪……”
可那股強烈的熟悉感,卻像潮水一樣反復拍打著我的心岸。
我抬手用力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是這幾天太累,出現(xiàn)幻覺了嗎?
可那張臉,那聲音,怎么會那么像?
像得讓我心口一陣陣揪著疼。
李闖闖……這個我以為早已被生活磨平了印記的名字,連同那些被刻意封存的、混雜著甜蜜與尖銳痛楚的回憶,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將我淹沒。
我慢慢滑坐到地上,門外,午后寂靜的陽光透過貓眼,在玄關(guān)的地板上投下一小塊晃眼的光斑。
而那個酷似李闖闖的快遞小哥,就像他突如其來地出現(xiàn)一樣,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尋常日暮里,只留下我一個人,對著滿室空寂,心潮翻涌,久久無法平靜。
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腿腳都有些發(fā)麻,我才撐著鞋柜慢慢站起來。
心里頭那股又酸又脹的感覺還沒完全褪去,像一團濕漉漉的棉花堵在胸口。
我走進廚房,想給自己倒杯水,手卻還是有點抖。
暖水瓶口氤氳出的熱氣,模糊了我的視線。
那張汗涔涔的、年輕黝黑的臉,和李闖闖的模樣,在我眼前反復交疊。
“真是魔怔了……”我咕噥著,用力晃了晃腦袋,像是要把那些不合時宜的影子甩出去。
第三節(jié):李芳的打趣
就在這時,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屏幕亮起,顯示著“李芳”……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才接起電話:“喂,李芳啊。”
“劉姐,干啥呢?晚上有空沒?文化廣場那邊聽說來了個戲班子,唱梆子的,去瞅瞅不?”李芳的大嗓門立刻充滿了小小的客廳。
“我……今晚就不去了,有點累。”我蔫噠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