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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白家別墅\/兒死夫亡（第4頁）

“我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個地方的，”她無力地擺擺手，“跌跌撞撞上了車，一路渾渾噩噩地被送回了這個空蕩蕩的家?！?/p>

荷花池對岸，一只蜻蜓點過水面，漾開一圈圈漣漪，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平靜。

白奶奶繼續(xù)再講：……

“可我不能垮??！”白奶奶的語氣突然變得堅毅，她挺直了背脊，

“第二天，我就強撐著去找了一個信得過的私家偵探朋友，讓他務(wù)必查清曹翔和林美的勾當！查出來的結(jié)果……差點驚掉我的下巴！”

“原來，他們不僅轉(zhuǎn)移了財產(chǎn)，還密謀著要賣掉這棟載滿我和兒子回憶的別墅！那個林美，從一開始目標就不是坤兒，而是曹翔！她處心積慮，就是為了掏空我的一切！”白奶奶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節(jié)發(fā)白。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真沒想到曹翔能狼心狗肺到這種地步！我發(fā)誓要奪回屬于我和兒子的東西！我找律師，收集證據(jù)，甚至去找林美的家人……我一邊忙著這些，一邊盼著坤兒的病能好起來……我要讓他們受到懲罰！”

她的語調(diào)再次急轉(zhuǎn)直下，帶著一種被徹底擊垮的虛弱：“可就在我以為自己還能撐下去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我兒子……他……坤兒他從醫(yī)院樓上跳下去了……”

白奶奶猛地捂住胸口，仿佛那里依然殘留著當年的劇痛：白奶奶繼續(xù)著：“我聽到這個消息，一口血就從胸口涌了上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p>

“我趕緊讓偵探報了警，可警察趕到時……曹翔早就帶著林美，飛走了……”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當時的無力與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白奶奶的情緒忽然亢奮起來，她甚至發(fā)出了一陣近乎凄厲又帶著解脫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你說老天爺是不是長眼了？！那架飛機……失事了！機上所有的人，包括曹翔和林美，全都死了！一個沒剩！”

她狂笑不止，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笑罷，她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將積壓半生的怨氣都吐了出來。

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向后靠去。

我緊緊握住她依然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抱住她單薄的肩膀。我扶著她，在午后的陽光中慢慢走回客廳。

——只是，我心中悄然升起一個疑問：白奶奶口中已經(jīng)去世的兒子是曹坤，那么，她之前提到的那位“失蹤”的兒子，又會是誰呢？

第三節(jié)：生日VS忌日

曹坤生日那天，白奶奶顯得格外忙碌和高興。

她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很多都是濃油赤醬的本幫菜，她一邊做一邊說：

“坤兒口味重，就愛吃這種，以前總嫌我做得清?！?/p>

晚上，餐桌上赫然擺著三副碗筷。

她笑著對我說：“小劉，今天你也一起，就當陪奶奶吃個飯?？上Ю涸诠久?，趕不回來，我們就當他也在吧?！?/p>

她不停地給那個空位子夾菜，嘴里念叨著：“這個他愛吃，這個他小時候一頓能吃一大盤……”

燭光下，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仿佛兒子真的就坐在那個空椅子上。

而我，只能配合著這場令人心碎的演出，強顏歡笑。

那一刻，巨大的悲傷淹沒了我——我看到的不是一個精神失常的老人，而是一個用盡全部力氣與命運抗爭，試圖在絕望中為自己點燃一盞微光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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