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遺產(chǎn)?
這信息來得太突然,太跳躍。
一股難以言喻的怪異感浮上心頭,剛剛周姐的電話言猶在耳,語氣緊張地提醒我“遠離是非”,此刻闖闖卻親自發(fā)來短信,平靜地談?wù)撝h在海外、周期漫長的遺產(chǎn)手續(xù)??!
這兩者之間透出的矛盾,像一道冰冷的縫隙,讓我本能地感到不安。
“遺產(chǎn)”……這兩個字像針一樣,狠狠扎了我一下。白家那老妖婆,用一份虛假的遺囑把我騙得團團轉(zhuǎn),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幾遭,結(jié)果呢?什么別墅,什么萬貫家財,全是鏡花水月,還差點把我和孩子的命都搭進去!一想到她那張慈眉善目下包藏的禍心,一股混雜著后怕和被戲弄的憎恨就涌上心頭,燒得我喉嚨發(fā)干。
目光繼續(xù)下移,接下來的問話更是讓我的呼吸一窒:
「你生了個男孩,還是女孩?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們夫妻過的幸福嗎?」
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精準地刺在我最敏感、最隱秘的傷處。
“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一股混雜著羞恥、憤怒和慌亂的情緒瞬間攫住了我。
我該告訴他嗎?
告訴他孩子是個女孩,眉眼像極了記憶里的他,是一個漂亮得像瓷娃娃的小姑娘?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更強烈的恐懼壓了下去。不,不能!白家這灘渾水還沒理清,道士不知所蹤,別墅里剛挖出白骨,闖闖此刻的處境似乎也迷霧重重……在這個當口,再把李闖闖牽扯進來,太危險了!
最終,一種難以言說的復(fù)雜心緒占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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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緊嘴唇,忽略了所有關(guān)于孩子和現(xiàn)狀的詢問,只是僵硬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下回復(fù)。
我需要告訴他一個無法回避的、可能改變一切的事實,或許也能試探一下他的反應(yīng):
「馬大柱死了…」
按下發(fā)送鍵的瞬間,我像被抽空了力氣,我的后背重重靠向冰冷的墻壁。
短信發(fā)出的提示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我為馬大柱感到一絲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種物是人非的蒼涼。
那個曾經(jīng)和我生了兒子的男人,他徹底退場了。
而李闖闖……他說在處理遺產(chǎn),需要兩年。
兩年…太久了。
這漫長的時間里,大洋彼岸的他,真的如短信里表現(xiàn)的這般平靜嗎?那句“手續(xù)費遺產(chǎn)稅已湊齊”,聽起來輕松,可身在異國他鄉(xiāng),籌措這筆錢,其間艱辛恐怕難以想象。
他是否報喜不報憂?
他此刻的“順利”背后,是否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艱難甚至……危險?
最后那句“你過得好嗎?”的問候,在此刻讀來,更像是一聲遙遠而模糊的嘆息,我的心變得更加迷茫起來……
熄滅了手機屏幕,我將臉深深埋進膝蓋里。
我轉(zhuǎn)念又一想:他突然問起孩子……,難道……是想和我再續(xù)前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