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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站起身,動作刻意放得很慢,走到茶幾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仿佛只是為了找點事做,打破這尷尬。
“老劉,”她把水杯遞向我父親,聲音又恢復了那種軟綿綿的調(diào)子,“來,你先喝口水,順順氣。你看,咱們光顧著說話,都忘了青兒也不容易?!?/p>
她這話像是勸我父親,眼神卻輕飄飄地掃過我,帶著一種重新評估的審視。
她沒坐下,就站在沙發(fā)旁,手指摩挲著杯壁。
“青兒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咱們做長輩的,也得體諒孩子,是吧?”
她嘆了口氣,顯得無比通情達理,“這房子畢竟是青兒的家,咱們突然過來,是有點打擾了。我那兒媳婦,我看著他就來氣,頭像看著晴兒,我一看到晴兒,心里就開心…病都好了一半啦!”
父親猛地抬頭,似乎想反駁,但玉蘭姨卻遞了個眼色…阻止了他。
她話鋒微妙一轉(zhuǎn),那個“不過”說得又輕又緩,卻像鉤子一樣,精準地拋了出來。
“不過……”她拖長了音調(diào),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笑容里摻進了新的算計,“青兒啊,玉蘭姨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p>
她不等我回應,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看,你爸這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這次陪我來城里瞧病,他自己那高血壓的老毛病,也得順便看看專家門診,調(diào)理調(diào)理。我們倆老家伙,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心里頭實在沒底?!?/p>
玉蘭姨這番話,像一陣黏膩潮濕的霧,瞬間包裹了我。剛才那口涼茶壓下的小火苗,被她這以退為進的姿態(tài)一熏,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竄起一股帶著嘲諷的冷火。
她向前挪了一小步,姿態(tài)放得更低,幾乎帶上了點懇求的意味:“南屋的事,就算了,按你說的,我們住北屋。但……你能不能抽空,陪我們?nèi)ヌ酸t(yī)院?掛號、排隊、找科室,沒個年輕人領(lǐng)著,我們真是兩眼一抹黑啊?!?/p>
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我的反應,又補充道,語氣更加“推心置腹”:“再說了,青兒,你爸這脾氣你也知道,剛才在氣頭上,話趕話,說的都不是本意。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心里最惦記的還是你。這看病的事兒,你要能在旁邊照應著,他這病也好得快些,我們也就不好意思再多麻煩你了,瞧完病我們就回去。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一番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
“體諒?打擾?”我心里冷笑一聲。
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分明是用“通情達理”做幌子,好讓接下來的要求顯得不那么過分。她提起兒媳婦和孫子晴兒,更是高明——既暗示了她在我這里“受委屈”是因為想我這個“看著就開心”的人,又輕描淡寫地把去她兒子小春家這個最優(yōu)選項給堵死了,畢竟她“看著兒媳婦就來氣”。好話歹話都讓她說盡了,最后的路,似乎只剩下她為我畫好的這一條。
陪他們看???
我心里那桿秤猛地一沉。
這哪里是簡單的陪伴?
這分明是又要我給他們當錢包…玉蘭姨的精明,我太了解了,她既然踏進了這個門,不達到目的,絕不會輕易離開。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冷的堿水里,一陣陣發(fā)澀。父親坐在那里,悶頭不語,顯然又被玉蘭姨“顧全大局”的姿態(tài)說服了,或者,他根本就是和她一個唱紅臉一個白臉,默契配合。
哎…曾經(jīng)為我遮風擋雨的父親,如今卻成了別人手中指向我的刀。我就是那個去填他們(尤其是玉蘭姨)那永無止境的欲壑的嗎?
不。這個口子絕不能開。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江倒海,我看向玉蘭姨,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算不上笑的表情,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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