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屋里冷鍋冷灶,我沒心思做飯。春桃姐二話不說,系上圍裙就進了廚房。
沒多久,她端出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面片,湯清油亮,面片薄透,蔥花翠綠。
“吃點兒熱乎的,身上暖和了,心里也能好受點?!彼芽曜尤轿沂掷铩?/p>
我沒什么胃口,還是喝了一口湯。
思李大概是哭累了,洗漱完,自己爬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只是睡夢中還時不時抽噎一下。
收拾完碗筷,春桃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我,輕輕嘆了口氣。
她走過來,挨著我坐下,沙發(fā)陷下去一塊。
屋子里靜得可怕,只有墻上掛鐘的滴答聲,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想哭,就再哭一會兒?!彼氖直蹨厝岬丨h(huán)住了我的肩膀。
我靠在她溫暖的肩頭,我沒有再哭,只是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春桃……”我喚了一聲!
“哎,我在呢?!彼龖?yīng)著,把我摟得更緊了些,“啥也別想了,今兒晚上,我陪著你?!?/p>
她扶著我起身,走進臥室,我們并排躺下。
她替我掖好被角,自己則側(cè)身對著我,一只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像哄孩子睡覺那樣。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能感覺到她掌心傳來的溫度。
“睡吧,”她聲音很輕,“明天太陽照常升起,日子還得過。思李還得靠你呢?!?/p>
我閉上眼睛,淚水又一次無聲地滑落。
我們沒再說話,在這片寂靜的黑暗里,有個人分擔(dān)著,似乎就不那么難以呼吸了。
那一晚,我和春桃,這兩個命運同樣坎坷的女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同榻而眠。
黑暗中,我忽然握住她粗糙的手,聲音帶著未散盡的哽咽:“春桃,我算看透了。往后…就咱們倆個好好過日子吧?!?/p>
春桃的手一顫,隨即用力回握住我。
沉默半晌,她嘆了口氣:“你想明白了就好。”
“還想不明白嗎?”我把臉埋進枕頭,“這些年折騰得還不夠?我這破身子骨再也經(jīng)不起搓揉了。
什么狗屁男人,什么搭伙過日子,都不如咱們自己把日子的過實在了?!?/p>
她側(cè)過身:“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咱們有手有腳,能把思李拉扯大,比什么都強?!?/p>
我們十指交握,像兩棵根系纏繞的樹。
窗外風(fēng)聲漸歇,只剩下彼此平穩(wěn)的呼吸聲。
兩個女人許下了最樸素的盟約——不再把希望寄托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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