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是你自己畫的嗎?”郭先生就這么問了一句。那位女士——就是后來成了他第二任妻子的那位——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對,我平時就喜歡畫些風景。’”
講到這里,白奶奶模仿著當時的情景,也輕輕點了點頭,眼神里帶著一種對緣分的感慨。
“兩人就這么進了餐廳坐下,一邊吃著飯,一邊就聊起了畫畫。那位女畫家說起自己畫這幅畫時的心情,眼睛里像是有光,郭先生說他當時就聽入了迷,心想,沒想到她對畫畫這件事,有這么深的見地?!?/p>
我仿佛也能看到當時餐廳里融洽的氣氛,忍不住小聲贊嘆:“真好啊,有共同的愛好,能說到一起去?!?/p>
這既是說給白奶奶聽的,也是我自己內(nèi)心的感慨。
白奶奶深有同感地看了我一眼,繼續(xù)說:“是啊。郭先生說,越聊越發(fā)現(xiàn),她不僅畫得好,性子也溫柔,說話做事都讓人舒服??删驮谶@時候……”
白奶奶的語氣微微揚起,帶著一點戲劇性的轉(zhuǎn)折。
“餐廳的燈,啪一下,暗了不少?!卑啄棠膛浜系貕旱土它c聲音,隨即又明朗起來,“原來是有人在里頭準備求婚呢!那位女畫家被那浪漫場面感染了,眼睛看著那邊,亮晶晶的,全是羨慕?!?/p>
白奶奶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慈祥笑意,緩緩地說:“郭先生看著身邊的她,看著她那副樣子,心里頭啊,一下子就泛起了一種別樣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后來才明白,那大概就是心動了呢?!?/p>
我完全被帶進了這個故事里,聽到這兒,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心里為郭先生感到高興,仿佛也看到了那幅決定命運的海邊畫作。
白奶奶輕輕嘆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fā)扶手,眼神里帶著點唏噓,繼續(xù)說道:“唉,這第一次相親,開頭看著是真好,比郭先生預想的要美好得多。他那時候,怕是真動了心了?!?/p>
她頓了頓,像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地搖搖頭:“誰能想到呢?就在第二天,郭先生就帶著一顆鴿子蛋那么大的寶石戒指,急匆匆地去找那位女畫家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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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這里,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忍不住插話:“第二天就求婚?這……這也太快了吧!”心里暗想,郭先生當時怕是真被那股子文藝氣息沖昏了頭腦。
白奶奶給了我一個“你聽我說下去”的眼神,語氣里帶上了幾分顯而易見的無奈:“快?麻煩事兒在后頭呢。這婚是結(jié)了,可不到一個月,那女畫家就整天埋在她的畫室里,顏料畫筆擺得哪兒都是,對郭先生簡直是不聞不問。家里頭啊,安靜得嚇人,那空氣都像是凝住了,郭先生說他實在憋得受不了。”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輕輕呷了一口,仿佛也需要潤潤嗓子,才能繼續(xù)講那段壓抑的日子。
放下水杯,她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絲后怕的神情:“然而,就在郭先生強忍著這些憋悶的時候,更嚇人的事兒來了。有一天,那畫家妻子的閨蜜來了家里,兩人就在客廳里,居然小聲商量著……商量著怎么害死郭先生,好謀奪他的家產(chǎn)!”
我聽到這兒,脊背一陣發(fā)涼,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脫口而出:“天哪!這在隔壁的郭先生聽見了?這可太嚇人了!”
白奶奶重重地點點頭,臉上浮現(xiàn)出怒其不爭又如釋重負的復雜表情:“可不是嘛!正好就被在隔壁的郭先生聽了個一清二楚!郭先生當時是惱怒至極,心也涼透了,二話沒說,轉(zhuǎn)頭就搜集了證據(jù),把這兩個心腸歹毒的人送進了監(jiān)獄里。這第二段婚姻,就這么著,又徹底失敗了?!?/p>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也替郭先生感到疲憊:“經(jīng)過這么兩遭,恢復單身后的郭先生,那是真有點心灰意冷了,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是再也遇不到合適的人了。”
第三節(jié):白奶奶的故事(郭先生和女模特)
故事到這里,白奶奶的語氣稍稍緩和,臉上又露出一點微弱的希望之光:“可這緣分的事,誰說得準呢?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個畫展上,又遇見了一位在那兒走秀的模特?!?/p>
白奶奶的眼神變得有點悠遠,像是在想象當時的場景:“當時那位模特,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幅畫前面,看得特別專注,眼神里全是欣賞和喜愛。
郭先生后來跟我說,他當時就跟鬼使神差了一樣,走上前去和她搭話。結(jié)果一聊起來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對繪畫竟然有差不多的見解,從畫聊到生活,越聊越投機?!?/p>
我聽到這里,心情也跟著輕松了一些,笑著接話:“看來郭先生和搞藝術的人真是有緣份。這次聽起來,開頭倒是挺投緣的。”
“是啊,”白奶奶也笑了笑,但笑容里似乎藏著一絲早已預知結(jié)局的淡然,“后來,郭先生就主動約那位模特,一起去看畫展,去看她比賽,還一起去健身。慢慢地,郭先生發(fā)現(xiàn),這位模特和他前兩任妻子都不一樣,她溫柔體貼,懂得關心人,看他工作累了還會鼓勵他。郭先生心里一熱,就又開始了,瘋狂地給她花錢,買名牌汽車,買名牌首飾……那位模特呢,也被郭先生的成熟穩(wěn)重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