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無言,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安的寂靜,大家都在等待警察的到來,不知后續(xù)會是何等光景。
沒過多久,警察趕到了。他們迅速展開專業(yè)而高效的調(diào)查工作。
我們被要求暫時留在別墅內(nèi)配合,這不禁讓所有人都有些焦慮,周姐不安地搓著手指,小武子則頻頻望向門口。
時間在沉悶中流逝。
周姐疲憊地靠在沙發(fā)背上閉目養(yǎng)神,眉頭卻依然緊鎖。
小武子低頭劃拉著手機,顯得心不在焉。
我抱著孩子,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心中的忐忑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完全無法預(yù)料此事最終將如何收場。
經(jīng)過一番問詢,那兩名警察與白老先生溝通完畢,準(zhǔn)備離開。
他們走到我們面前,神色嚴(yán)肅地交代道:
“幾位女士,這段時間請你們務(wù)必配合,最好不要離開本市,我們可能需要隨時傳喚各位了解情況?!?/p>
周姐聞言,立刻從沙發(fā)上直起身子,臉上寫滿了驚慌與急切,脫口問道:“警察同志,那……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回家了嗎?這別墅……我們待著心里發(fā)毛啊?!?/p>
那名年輕的小警察點了點頭,語氣平和但帶著公事公辦的嚴(yán)肅:“可以回家啊,你們又不是詐騙人員。但是你們也是有嫌疑的,你們幾個暫時不能離開這座城市,需要隨時聽候傳喚,配合破案的?!?/p>
小武子一聽,立刻急得漲紅了臉,他往前湊了半步,攤開雙手,語氣帶著委屈和不滿:
“那個道士又不是我們招來的!我們都不認(rèn)識他,和我們有什么相關(guān)?。∥覀冊谒麄兗腋苫?,也真倒霉的!”說完,他氣鼓鼓地嘟著嘴,扭過頭站到了一邊,雙手抱在胸前。
我也趕緊上前,指著自己身上還隱隱作痛的淤青,急切地附和道:“就是啊,就是??!警察同志您看看,我們追賊都挨打了!不信你們問白老先生,我們可以作證的!”
小武子急得方言都冒了出來:“俺們要是同伙,能叫那賊骨頭打成這熊樣?”周姐則反復(fù)摩挲著腕上的舊銀鐲——那是她女兒送的護身符,仿佛在尋求安慰。
周姐更是慌忙彎下腰,一把擼起自己的褲腿,露出那片青紫腫脹、還帶著血痕的小腿,聲音帶著哭腔:“您看看我這腿,被打得都快走不了路了!我們要是同伙,能這么拼命嗎?”
那個年紀(jì)大一點、經(jīng)驗豐富的警察看著我們激動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理解和安撫的笑容,他擺了擺手,語氣沉穩(wěn)地說:“你們不要怕,詢問你們都是例行公事。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加重了語氣,“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p>
客廳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這時,一直沉默地站在窗邊的白老先生緩緩轉(zhuǎn)過身,他面色疲憊但語氣誠懇地開口:“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證,”他看向我們?nèi)耍抗鈷哌^周姐、小武子,最后落在我身上,“她們?nèi)齻€,只是我妹妹雇來的保姆和鐘點工,和這個案子完全沒有關(guān)系,和那個招搖撞騙的老道更是素不相識?!?/p>
他嘆了口氣,轉(zhuǎn)向兩位警察,神情復(fù)雜地補充道:“不瞞您說,那個道士……其實是我妹妹年輕時學(xué)藝的師弟,他們相識少說也有六十年了。唉,沒想到最后竟是這么個結(jié)局?!?/p>
我注意到,那位年輕的警察一邊聽,一邊迅速地將老白先生說的這些話,以及我們剛才的辯解,都詳實地記錄在了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
年長的警察合上記錄本,臉上露出一個安撫式的笑容,語氣緩和了許多:“這段時間請各位暫勿離開本市,是為了便于我們盡快查清案情。請大家放心,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我們絕不會冤枉好人。”
說完,兩位警察朝我們點了點頭,便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氣氛壓抑的白家別墅。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緊繃的心弦稍稍放松,心想:這個老白先生,關(guān)鍵時刻總算說了句人話,沒有落井下石。
警察離開后,客廳窗簾半掩,陽光在地板上投下柵欄般的陰影,仿佛一座華麗的牢籠。
老白先生踱步時,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在寂靜中異常刺耳。
然而,警察前腳剛走,老白先生后腳就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來,臉上那點溫和迅速褪去,換上了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對我們?nèi)苏f道:“警察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既然如此,在案子徹底了結(jié)之前,你們?nèi)齻€誰也不能擅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