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盤算著上班時間和照顧孩子如何平衡。
中午了,我煮了一碗清水掛面,荷包了一顆雞蛋,剛拿起筷子,電話就尖銳地響了起來。
我皺了皺眉,放下筷子,拿起手機。
屏幕上跳動的是“大剛”兩個字——我的弟弟。
心頭莫名一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悄然蔓延。
我按下了接聽鍵。
“姐……”“姐……今年家里遭了水災(zāi),地里……地里的莊稼全完了……”大剛的聲音帶著哭音,背景里孩子的哭聲似乎更清晰了些,“家里實在揭不開鍋了,娃都餓得直哭……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找你……姐,你幫幫我吧……”
我的心猛地一縮,像被什么東西攥緊了。
去年我和馬大柱那天正鬧離婚,是我最艱難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帶著哭腔打電話來,說侄子住院了急需用錢…要不是他點那點火…我和馬大柱也暫時離不了婚…我不離婚,或許馬大柱也死不了……
哎…那時的我,賭氣從白奶奶那好不容易湊出來的五千塊…給侄子交了住院費…如果不是白奶奶那次幫我拿出這5000…我也會不死心塌地留在老妖婆那里…危險送我們娘倆的命…這剛從白家逃出來…又要借錢…以為我是開銀行的呢!
去年借的那5000…至今也一分未還。
現(xiàn)在……他又來借錢了……
我深吸一口氣:“大剛,怎么回事?你慢慢說?!蹦抗鈪s不自覺地瞟向桌上那碗飄著幾滴油星的清湯掛面上,和我懷里咿呀呀的女兒。
我自己卡里的余額每天都在減少,女兒的奶粉、尿布,兒子的學(xué)費,哪一樣不是錢?
我連給自己加個菜都要思量半天。
可是……那畢竟是我親弟弟。電話里孩子的哭聲不像假的。水災(zāi)……莊稼絕收……我知道那對靠天吃飯的他們意味著什么。如果真的連飯都吃不上……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我。
一邊是血濃于水的弟弟遇到了困難……另一邊是自己捉襟見肘、朝不保夕的現(xiàn)實。
我該怎么辦?
“姐……姐?你在聽嗎?”大剛的聲音帶著急切。
答應(yīng)?
我拿什么借?
我自己的嘴巴也快縫住了。
拒絕?
萬一弟弟家真的過不下去了呢?
那種內(nèi)疚和自責(zé),我承受得起嗎?
這艱難的人世啊……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拒絕……電話那頭急切的問:“姐,你在聽著嗎?”問了兩遍,我也沒回答…電話吧嗒一聲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