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劉麗麗空洞的眼神,想起了郭凱先生疲憊的背影。
不,我不能像他們一樣倒下!
我已經(jīng)從泥潭里爬出了一只腳,難道要因為這點挫折,就重新縮回去嗎?
我不用——是那張存著五萬塊的銀行卡。
李闖闖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句“等我回來”依舊蒼白,但這筆錢,此刻卻像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死死地攥著那張卡,動用它嗎?
這意味著我最后的退路和底氣可能都要賠進去,而且,這錢用得我心不安理不安。
可是不用,我的小店,我剛剛萌芽的獨立夢想,就要徹底終結(jié)。
那一夜,我徹夜未眠。
腦子里兩個聲音在激烈地打架。
一個聲音在勸我放棄:認(rèn)命吧,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回去老老實實做保姆,至少安穩(wěn)。
另一個聲音,那個從郭家經(jīng)歷中滋生出的、微弱卻頑強的聲音,在吶喊:挺住!這是你的店,你的路!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可能就再也不會有了!
李闖闖的錢,就當(dāng)是借的,以后掙了錢,加倍還他!
天快亮的時候,我看著窗外漸次亮起的燈火,心中做出了決定。
第二天,我撥通了房東的電話,聲音因為缺乏睡眠而沙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堅定:“老板,我租。合同我們重簽,錢……我今天就去取給你?!?/p>
第二節(jié):又生枝節(jié)
“補齊……以前租戶欠的?”我?guī)缀跻詾樽约郝犲e了,那股剛凝聚起來的決絕之氣,瞬間被這無理要求戳了個窟窿,聲音都變了調(diào),“老板,這……這沒道理啊!欠你錢的是那個騙子,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房東臉上的那點緩和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市儈的精明和不容置疑:“大姐,話不能這么說。房子是我的,現(xiàn)在你在里面用著,之前的賬沒清,我找誰?我只能找現(xiàn)在用房子的人!你要租,就得把前面的坑填上,不然我憑什么租給你?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他揮了揮手里的合同:“白紙黑字,這上面寫的租戶是你吧?你把錢給了騙子,那是你蠢,你沒核實清楚,這代價就得你自己擔(dān)著!要么,按我的規(guī)矩來,連欠賬一起結(jié)清,要么,明天搬走,沒得商量!”
他最后幾句話說得又急又沖,帶著一種吃定我的蠻橫。
我看著他陡然變得刻薄的嘴臉,心里那根一直緊繃的弦,“嘣”地一聲斷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
憤怒、委屈、還有被逼到絕境的無助,像火山一樣在我胸腔里噴涌。
眼淚再次涌上來,但這次,我沒有讓它掉下來。
郭家的變故,劉麗麗的墮落,一路走來的艱辛,還有眼前這張欺軟怕硬的臉……憑什么?憑什么我總是那個被欺負(fù)、被犧牲的人?
“老板,”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fā)抖,直視著他的眼睛,“你的規(guī)矩,我不認(rèn)。法律上,我沒有義務(wù)為騙子的行為負(fù)責(zé)。你要我補他欠的租,這是訛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