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我認識,是個畢業(yè)幾年的大學生,總也找不到掙大錢的工作。
一個外地姑娘,吃住開銷大,聽說家里還有個生病的弟弟……最后就一頭扎進了“陪護保姆”這個行當。
如今市場需求什么,什么行業(yè)就興旺,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曉琳把挎包往塑料長椅上一扔,笑嘻嘻地湊到辦公桌前:“美麗姐,我剛下戶,有啥好活沒?可得給我介紹個實惠的!”
她眨眨眼,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
窗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把她耳墜上的水鉆晃得閃閃發(fā)亮。
說完,曉琳懶洋洋地陷進接待臺前左邊的那個單人舊沙發(fā)里,翹起一條腿:“那家我不去了,美麗姐,你給我瞅瞅下一家吧?!?/p>
大美麗正對著電腦屏幕翻找資料,聞言詫異地轉過頭:“上個雇主不是挺有錢的嘛?我瞧著那老爺子面相也和善,咋又不干了?是錢給得不夠,太摳搜了?”
她放下鼠標,身體往前傾了傾,一副打聽八卦的架勢。
曉琳沒急著回答,不緊不慢地把嘴里嚼著的泡泡糖吐出來,又從小巧的挎包里翻出張皺巴巴的衛(wèi)生紙,仔細把糖裹好,才揚手扔進墻角的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她像是要積蓄點力氣般,深深吸了口氣,才煩躁地開口:
“哎,甭提了,美麗姐!”她邊說邊從包里摸出一盒細長的女士煙,抽出一支點上,“我剛上門那天,那老頭子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個遍,眼里放光,臉上那笑堆得跟朵老菊花似的,連聲說‘不錯不錯’,工資好商量。我一看這架勢,錢給得是痛快,也就留下了。”
她熟練地吐出一個煙圈,煙霧模糊了她清瘦的小臉………
“開頭幾天倒也還行,無非是做做飯、打掃屋子,陪他說些不咸不淡的話。”
曉琳的語速漸漸快了起來,帶著怨氣,“可沒過幾天,這老家伙就原形畢露了!恨不得我二十四小時黏在他身邊,后來干脆暗示我晚上也得睡他屋里?!?/p>
她啐了一口,“我心里跟明鏡似的,能不別扭嗎?可一想他給的錢和小費……他媽的,我咬咬牙,也忍了!”
曉琳又狠狠吸了一口煙,尼古丁似乎讓她平靜了些,但接下來的話卻讓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我瞪大雙眼,靜靜的聽著曉林吐槽……
“可你們猜怎么著?這老不死的還得寸進尺了!前天晚上,他一個老朋友來家里做客,留宿了?!?/p>
她頓了頓,眼神掃過我和大美麗,帶著一種混合著鄙夷和憤怒的冷笑,“結果,你猜這倆老東西提出什么混賬要求?他居然……他居然想讓我也去‘陪陪’他那個朋友!說錢不是問題!”
聽到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像吞了只蒼蠅般惡心。
原本以為只是些曖昧的糾纏,沒想到竟齷齪至此。
我下意識地攥緊了手里的紙杯,水灑出來燙了手也渾然不覺。
大美麗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曉琳說到這兒,情緒激動起來,手指間的煙微微發(fā)抖。
她猛吸一口,才繼續(xù)道:昨晚上,那兩個老不死的,幾杯貓尿下肚,竟腆著臉提出……提出讓我一起‘伺候’他們!
她聲音發(fā)顫,帶著哭腔,說著還動手動腳起來,一個摸我手,一個就想往我身上靠!
她狠狠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仿佛摁的是那兩個老頭的頭:我當場就炸了!一把推開他們,直接翻臉:做夢!把我當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