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最生理的方式告訴我,我沒有多少時間和資本可以揮霍在無用的情緒上了。
憤怒、不甘、屈辱,這些激烈的情感,只會加速我這艘破船的沉沒。
我必須更冷靜,更狡猾。
我將洗好的碗碟輕輕放回櫥柜,動作變得異常輕柔。臉上的潮紅已褪,只剩下一種疲憊的蒼白,和一種認(rèn)命般的平靜。
那場突如其來的潮熱,帶走了我最后一點(diǎn)虛妄的火氣,也讓我看清了自己最真實(shí)、最不堪的處境。
談協(xié)議?現(xiàn)在更不是時候了。
一個連自己身體都控制不住的人,有什么資格去談判?
但我可以等。
我整理好最后一塊抹布,輕輕的走出廚房……
客廳里,搖搖椅里的李先生靜悄悄的,只是偶爾喉嚨里發(fā)出一點(diǎn)像拉破風(fēng)箱一樣的“嘶嘶”聲……
我沒有去午休,披上外衣,悄悄的打開了別墅的門……
“你要去哪?”
身后,響起了李先生疲憊沙啞的聲音。
這聲音失去了剛才咆哮時的氣勢,像一片被丟棄的樹葉輕飄飄的……
我的腳步在門廊處頓住了。
沒有立刻回頭。
短暫的沉默……
幾秒鐘后,我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沒有表情,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shí):
“李先生,我出去走走。去買包衛(wèi)生巾?!?/p>
停頓了一下,我又補(bǔ)充了一句:“您放心,不會耽誤晚飯的!”
“你拿著我的卡去給我買兩盒六味地黃丸回來……”李先生的聲音虛飄。
“好的,先生!”
搖搖椅里又恢復(fù)了死寂……
我拿著李先生的藥卡,去了藥店,買了李先生所需要的藥,醫(yī)生又給我配了兩盒坤寶丸和一些維生素,說可以緩解更年期的癥狀。
出了藥店的門,微風(fēng)輕輕拂過,一片泛黃的葉片飄在我臉上。
我想起了那段時間陪李先生出來散步的模樣……呵呵……
我拎著裝有藥品和染發(fā)劑的袋子懶洋洋的走在人行道上……
抬頭看了看天色,離晚飯時間還早,我走進(jìn)了路邊熟悉的美發(f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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