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阿姨,我來?!碧镎鹪茙缀跬瑫r蹲了下來,他的聲音就在我頭頂,帶著溫和的安撫。
他的手指先我一步觸到了那片碎瓷。
我們離得太近了。
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合著年輕男孩蓬勃的氣息。
這氣息讓我想起那天夜晚,想起那件襯衫……我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腔。
我猛地站起身,向后踉蹌了一步……
“小心,還有碎片?!彼ь^看我…田震云小心地將幾片較大的碎瓷撿起,放在手心,“有掃帚嗎?我來清理干凈?!?/p>
“在……在廚房陽臺。”我指了指方向…我看著他走向陽臺的背影,寬闊的肩膀,利落的動作,他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像放大鏡一樣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思李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吸引了注意力,她跳下椅子跑過來:“媽媽,勺子摔壞了!”
“嗯,”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p>
“所以下次端碗拿勺子要更小心,知道嗎?”
田震云拿著掃帚和簸箕回來,已將地上的碎屑清理干凈了。
“好了,沒事了?!彼麑ξ倚α诵Γ切θ菀琅f陽光清澈。
“謝…謝謝?!?/p>
我避開他的目光,轉(zhuǎn)身快步走進廚房,擰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沖洗著我的雙手……
水流聲嘩嘩作響,卻沖不散腦海里那個瞬間的觸感——
他手臂皮膚的溫度,像一枚小小的烙印,燙進了我的心上。
第二節(jié):偷看日記
那個“把故事寫進小說”的念頭,成了我偷窺的鑰匙……
三天后的一個下午,周教授去學(xué)校開會,家里只剩我一個人。
做完清潔,我鬼使神差地,又一次站到了那個書架前。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
可那種想要窺探、想要了解、想要將那些泛黃的碎片拼湊完整的欲望,強烈得壓倒了一切。
我像做賊一樣,再次輕輕打開了那個并未鎖死的柜門。
這一次,我沒有猶豫,直接將它拿了出來,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那是周教授平時坐的位置。
我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接下來的日記,筆跡依舊工整,但字里行間的情感卻愈發(fā)濃烈。
X年X月X日陰
今天在圖書館,看到她眼角有些紅,像是哭過。我坐在對面,心亂如麻,書上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真想問問她怎么了,可終究沒有勇氣。只能在她離開時,悄悄在她常坐的位置,放了一顆用稿紙折的星星。希望她能看到,又希望她不要發(fā)現(xiàn)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