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目光再次落在我臉上,依舊平靜,只是那平靜之下,似乎翻涌著極其復(fù)雜的情緒。
有驚訝,有追憶,有被窺破秘密的難堪,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拿著那本日記,轉(zhuǎn)身,步履平穩(wěn)地走回了自己的臥室,輕輕關(guān)上了門。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書房里,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發(fā)冷……
我……我是不是搞砸了一切?
第九節(jié):無聲的驚雷
我窺探了他最私密的過往,踐踏了他的信任!
他一定會辭退我,這份讓我和思李得以安穩(wěn)生活的工作,就要毀在我這該死的好奇心手里了!
此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周教授走到書桌前,動作舒緩地將那本日記本輕輕放回原處。
周教授抬起眼,那一潭深水,落在了我的臉上……
“小劉,”他開口,聲音里聽不出波瀾,指尖輕輕點著日記本的封面,“時光總是會把東西磨舊的。下次去書店,若看到有素雅些的書衣,煩請幫我留意?!?/p>
我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掠過我的手腕,在那條銀鏈上停留了半秒,眼神里有一種遙遠的溫暖?!芭f了的東西,裹上新衣,或許也能擋擋風(fēng)塵。”他像是自語,又像是對我說。
隨即,他轉(zhuǎn)身,像往常一樣,走向沙發(fā),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報紙……
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讓我?guī)缀跽玖⒉环€(wěn)。
他沒有斥責(zé)我!
更沒有解雇我!
他只是用最平靜的方式,為一段往事和我搖搖欲墜的尊嚴,輕輕地覆上了一層“書衣”。
“好……好的,周教授?!蔽颐?yīng)答…
“今晚的粥,可以煮得稀一些。”他坐下后,又補充了一句,目光已重新落回報紙上。
我?guī)缀跏翘与x般地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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