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程富海竟能摸清我的脾性,我不由得心中有些惱怒,這種隱隱被人欺騙的感覺當真很不好受。
程富??粗柌耪嫒撕蛷埿竦拢中Φ溃骸澳銈兌松钪戏蚺c金花兄有交情,玄鐵門認為是金花大盜偷了玄鐵令,認定老夫不會袖手旁觀,便派人四處假冒金花大盜,想引開老夫的視線,讓老夫認為那玄鐵令是金花大盜所盜。但你們卻是忽略了這一點。陽才真人,你可敢將衣服脫下來,讓我們瞧個明白?”
我看到陽才真人臉色陰沉,大師兄和李逍遙、趙川書也緩緩的與他們二人來開了距離,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然而師傅卻是一動也沒有動,可能在師傅心里,這些事情遠遠比不上我與大師兄的性命重要吧?
突然,陽才真人忽然大笑起來,拍著張旭德的肩膀,道:“張兄,看來我二人今日是走不掉了?!?/p>
張旭德笑道:“看來的確如此?!?/p>
我大吃一驚,他們竟然以兄弟相稱!他們這般笑聲,那就是承認了偷取玄鐵門的玄鐵令和派人假冒金花大盜的事情了?
天一道長臉色一冷,呵斥道:“混賬,敗壞我武當派名譽,膽子不?。∧妹鼇?!”他忽的全身氣勁鼓蕩,身體里像是吹出了一陣颶風,樹林草叢猛地一陣搖擺,話音剛落,天一便要一掌打向陽才真人和張旭德。
我嚇了一跳,只覺得一陣狂風迎面吹來,連喘氣都有些困難起來,人也是往后倒退數(shù)步。
“且慢!”
誰知,張旭德忽的叫道:“天一,我與張兄武功確實不如你,不過在動手之前,我還是有些問題要問程富海?!?/p>
程富海也在此時道:“天一道長且慢動手,先聽他二人說些什么!”
天一道長衣衫飄動,須發(fā)飄起,真如神話里的神仙一樣。我心里駭然,暗道這世上真的有人內(nèi)功深厚到如此地步。天一道長果然名不虛傳。
只見他身體頓了頓,忽的收起了手,在他收手之時,他身上吹來的風忽的消失不見,樹林草叢也都停止了搖擺,霎時間恢復了平靜。
他舉手抬足間,令風云色變,內(nèi)氣即放即收,渾厚異常。
我的心突突直跳,心里一陣的莫名慌亂,雖然天一道長所要殺的人并不是我,但是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讓我禁不住雙腿發(fā)軟。即使我面對馬千里變成那副鬼臉時,我也沒有如此狼狽。
這天一道長的武功果然可怕。
天一道長冷哼一聲,背負的雙手,道:“還有什么話,快快說來?!?/p>
張旭德忽的搖頭笑了笑,看著程富海,道:“程莊主武功高強,張某自愧不如。不知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和陽才真人的?在郴州與你交手時,我可沒有使用半點的武當派武功。”
程富海笑道:“自從上次陽才真人來幽云山莊來向我詢問金花大盜的事情時,老夫便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因為你們知道是老夫扒下那郴州假金花背后的皮囊,做賊心虛,所以來探探老夫的口風,若是陽才真人不來的話,老夫根本懷疑不到你們頭上。說起來,是你們自己將狐貍尾巴露出來的?!?/p>
我暗自點頭,那晚我去幽云山莊的確碰到了陽才真人??晌以趺匆蚕氩坏綇埿竦碌奈涔δ芎统谈缓R欢罚疫€記得當初在齊??蜅r張旭德劈磚的模樣,他的內(nèi)力分明淺顯,劈磚時像是憋足了勁兒,哪里有半點內(nèi)功深厚的模樣?現(xiàn)在看來,那時候他只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吧?
想到這里,我背后泛出一陣涼意,張旭德隱藏的太深,即使我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是他與陽才真人派人假冒金花大盜。
這時,陽才真人忽的笑道:“這么說來,那晚在幽云山莊,你是故意告訴我那件事的了?程富海,你果然老謀深算!”
程富海道:“不錯,你們偷取了玄鐵令,必會去尋找夢寒煙的下落,索性老夫?qū)⒂嬀陀?,一是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們二人偷了那玄鐵令,二來老夫想知道你們是不是為了那事而來!不過……”
程富海頓了頓,看了看師傅和趙川書,又看了看陽才真人,道:“不過老夫也有一事不明,二位既然武功這么高,又為何還要將兩位掌門請來?”
誰知那張旭德?lián)u頭一笑,看著我道:“至情至性之人嘴硬心軟,顧天俠義心腸,但是此人婦人之心,我與陽才真人若是想要從他嘴里知道夢寒煙的下落,除非能讓他自愿開口。”
師傅突然怒道:“張旭德,你……”
師傅說了一半,忽的大袖一甩,冷冷的背過身,不再看我們。
我不由苦笑。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誘餌。程富海已經(jīng)將我當成了一個誘餌,而師傅卻被陽才真人當成一個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