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段老七并未跟我說半句話,我也裝作毫不知情,不緊不慢的和他一起走著。我們到了八仙樓,一名伙計(jì)將我們引到了二樓雅間,醉臥閣。
一走進(jìn)醉臥閣,黃捕頭正坐在閣中大圓桌邊,桌子上放著一壺酒和兩個(gè)酒杯,他的身后則站著一名衙役。
此人頭上戴著幞頭,面白無須,臉上干干凈凈,五官搭配剛剛好,算不上丑,也算不上英俊,很普通的一個(gè)人。
這人應(yīng)該就是那名姓夏的衙役吧?只不過我有些奇怪,他的樣子明顯要比黃捕頭和段老七要小上不少,怎么能是黃捕頭的師兄?難道,那名姓夏的衙役并沒有來?
黃捕頭一見我過來,笑道:“顧兄弟你來了,快快請坐?!?/p>
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隨手解下長劍,將長劍倚在身下的椅子邊上,笑道:“區(qū)區(qū)小事黃捕頭何必如此客氣,要請我來這八仙樓?在我鏢局吃酒便是。”
黃捕頭笑道:“顧兄弟此言差矣,能為郴州除此一害,實(shí)在是為郴州百姓造福,我怎能讓顧兄弟白白出手,這頓酒宴還是要請的。”
黃捕頭說話很正常,并沒有什么異狀,不過我知道,他邀請我來此地并不是僅僅請我吃酒宴這么簡單。
我笑道:“能為郴州百姓做些事,我自是應(yīng)該如此,況且死的人是我鏢局的鏢師,我怎能坐視不理?!?/p>
黃捕頭忽的嘆了口氣,道:“史鏢師文武雙全,竟遭此大難,只可惜我與衙門的眾兄弟晚到了一步,不然就能抓到那兇手了。”
若是昨晚我沒有聽到黃捕頭三人的談話,他說出這一句時(shí)我必定會大吃一驚,并且追問他當(dāng)時(shí)的情形。我故作吃驚,道:“此話怎講?難道黃捕頭看到了那兇手?”
黃捕頭微微搖了搖頭,道:“那人面目我倒是沒有看出,不過那人手上卻有一個(gè)厲害之極的東西?!?/p>
他說完這句話時(shí)便緊緊地盯著我,連同他身后的那名衙役也都是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想要從我臉上看出什么來。
我皺了皺眉頭,道:“什么東西?”
黃捕頭與他身后的那名衙役表情不變,黃捕頭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東西,只覺得與香爐有些像?!?/p>
“香爐?”
這次我是真的疑惑了,魂器就是香爐?
黃捕頭看著我,沉吟片刻,端起酒杯道:“罷了,莫要提此事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來,顧兄弟我們干一杯?!?/p>
看來黃捕頭也意識到從我嘴里是問不出個(gè)所以然來,所以才不會繼續(xù)往下說的吧?我本以為他們嘴里的魂器是一種類似于刀劍之類的兵器,沒想到是一種與香爐相似的物件。我想,如果我的表情和言行露出絲毫遲疑之色,黃捕頭可能會繼續(xù)詐下去。不過現(xiàn)在看來黃捕頭是不愿意再多說什么了,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端起酒杯與黃捕頭干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我只覺得腹中燥熱一片,卻見黃捕頭笑道:“顧兄弟,昨晚你們?nèi)ブ菅谜椅业降资菫榱撕问拢俊?/p>
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語氣也像是突然變了。
昨晚我之所以去找他就是想看一看他有沒有變成像史鏢師一樣的怪蟲,畢竟那綠色的液體實(shí)在太過詭異,我擔(dān)心他們衙門里的幾個(gè)人會有異變。不過再聽到黃捕頭三人的談話時(shí),我便不再替黃捕頭擔(dān)心,史鏢師的死便就是與他們有關(guān),我哪里還有那份心情去擔(dān)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