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魚頭怪從地底沖出來了?
我猛地站了起來,首先想到了這一點,提起半截追影劍,和了塵一起搶出了洞口。
一站在洞口,只見山腳下遠處,昆侖派的陣地中人群攢動,不少人手持火把,圍在四座比較大的帳篷前。身邊的了塵低聲道:“顧少俠,那是昆侖派專門為各門派受傷弟子搭建的帳篷。”
我吃了一驚,道:“被魚頭怪抓傷的弟子也在那里?”
了塵點了點頭,道:“都在那四個帳篷里?!?/p>
我想也沒想的道:“走,去看看。”說完,我也不等了塵說話,朝山下奔去。
昆侖派的陣地駐扎在武當派旁邊,距離我們有點遠,一路跑過去,身邊都是匆忙的身影,吵吵鬧鬧的說著魚頭怪來襲的字眼。
等我們奔到昆侖派那四座帳篷前時,正碰上聞聲趕來的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他們身后跟隨著一群少林寺弟子和武當派弟子。本空大師板著臉,只來得及朝我和了塵點點頭,便和天一道長走進人群。
我和了塵也沒多說什么,跟在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他們身后,朝那四座帳篷走去。
這四座帳篷是圍在一起的。算上今天上午受傷的弟子在內(nèi),這里共有近四百名受傷人員。四百人已不是個小數(shù)目,是以帳篷搭建的很簡陋,中間只是用一根圓木撐著帳頂,周圈的帆布遮蓋的也不是很嚴實,勉強能遮雨擋風。四座帳篷十數(shù)丈之外圍滿了聞訊趕來的各派弟子,將四座帳篷圍了個水泄不通,每個人都臉色嚴峻,有的甚至已經(jīng)抽出了刀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當先一座帳篷前正站著火心道人、管書卉五位七大門派掌門,在他們身邊一側,羅仁善、苗繼松、胡孝南數(shù)位各大勢力高層均在,在他們這一群人身后,則站著其它中小門派的掌門人,趙川書和路徑安也在。
這一次,幾乎正派的所有掌門都到來此地,火光一閃一閃的,在細雨中搖曳不止,將他們每個人的臉堂照的忽明忽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看樣子,不像是魚頭怪來襲。
見到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到來,不少人都朝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抱了抱拳。本空大師目光掃過火心道人一眾,道:“火心,發(fā)生了什么事?”
火心道人沉著臉,道:“本空,天一,你二人隨我來,看看便知?!闭f完,他便朝這一座帳篷走去。
我們都有點奇怪,跟著火心道人走進了帳篷。一進帳篷,我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帳篷里整整齊齊的鋪了一排排的草鋪,草鋪上躺著六七十個人,他們的模樣大同小異,臉堂殷紅一片,脖頸以下是深深地綠色皮膚。
帳篷一角,罷中原、程富海和江順、少白道人正圍在一個草鋪邊上,蘇卿堯也在,他的布袋已被他取下來,此時正俯身看著草鋪上一個受傷弟子。
除了那一股腥臭味道,我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辛酸味,整個帳篷里盡是這兩股味道,令人難耐。帳中不少人正在呻吟著,離近門口的一名受傷弟子見我們到來,掙扎著坐了起來,朝我們抱了抱拳,道:“青城派弟子拓久一,拜見本空大師,天一道長,火心道人。”
他的聲音變得不似人聲,很厚重,但還能聽的清楚。兩條胳膊是碧綠色的,上面長滿了混紅的疙瘩和一片片細小的鱗片,兩個手不再是人的手,變得粗糙不堪,指甲又尖又黑。他的臉膛已變成天蝠模樣,嘴咧到一邊,兩顆綠瑩瑩的雙眼正閃著光。
他這么一抱拳,帳中其他異變的弟子也都看見了我們,紛紛掙扎起身,就要拜見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雖然搭著帳篷,但是帳中的地上還是濕濘濘的,有幾處還積著渾水,草鋪本來就是鋪在地上,他們一群人這么一動,那場面當真如淤泥中的泥鰍竄動一般。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還是人的話,我?guī)缀醵家似饋?,身邊的了塵則早已是臉色煞白。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卻是面色無異,本空大師揮了揮手,道:“你等不可妄動,安心靜養(yǎng)?!?/p>
這些人點了點頭,一張張猙獰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他們現(xiàn)在還是一張人臉的話,大概臉上多是敬仰之色吧?
我身體又是一抖,看了本空大師一眼,卻見他臉上滿是痛恨之色。
我們走到罷中原他們近處,火心道人指著草鋪上那一名弟子,道:“本空,天一,你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