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守谷口,那便是不想讓長生堂的人殺出來吧?
我心里莫名的一陣刀絞,一退到谷口外,我便再也顧不了其他,奔到本空大師跟前,抱拳道:“前輩,長生堂是否有此意尚且未知,若無此意,只怕錯怪。。。。。?!?/p>
本空大師揮了揮手,打斷了我的話,看著我道:“顧少俠,你年紀尚輕,不懂得運籌帷幄之道,若方經(jīng)文真有此意,那我七大門派八千子弟的性命豈不妄栽此地?”
不知為何,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團火,先前燒死那四百受傷子弟時他嘴里便說著“取舍之道”,現(xiàn)在卻又說出運籌帷幄之道。
正在這時,山谷中發(fā)出了聲巨響。我扭頭看去,只見一道如墻般的綠色焰火,陡然從長生堂陣前方?jīng)_天而起。綠焰高漲,逼退了長生堂四周的魚頭怪,露出了里面正奮力搏殺的長生堂子弟。從我們這邊看去,方經(jīng)文正在長生堂尾端指揮著眾人朝山谷口這里退來。可是,他們尾端無腐尸散相助,更是魚頭怪包圍最密集的地方,哪里能沖得過來?
綠焰將圍著他們的魚頭怪往外逼退了一些,但不等綠焰消散,圍著他們的魚頭怪緊跟著又朝他們撲了上去,剛剛還能看得清楚的長生堂一眾眨眼間被煙塵和鮮血覆蓋住。
聽著凄厲的殺喊聲,我心里愈發(fā)的著急,道:“大師,可是玄鐵令還在方經(jīng)文手里,若無此物,我們又如何出的了死亡沼澤?趁現(xiàn)在。。。。。?!?/p>
誰知我的這句話還沒說完,本空大師再一次打斷了我,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些不喜之色,喝道:“顧少俠,大丈夫做事不可有婦人之心,正魔兩道自古不立,況且此番聯(lián)盟是他們不軌在先,老衲豈能縱邪?”
這又是一句騙人的話吧?我將追影劍握的緊緊的,道:“大師,那我等該如何進退?”
本空大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語氣稍有緩和,道:“此事一了,武當派和昆侖派便會聯(lián)手配制清花露藥劑,只要我等齊心協(xié)力,定能走出死亡沼澤。”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待得回到昆侖派煉制出蜮毒解藥,你又立了一功,鐵劍派那邊自有老衲和天一出面,為你做主,呵呵。”
山谷中像是炸開了鍋,慘叫聲不止。一名長生堂的弟子被一條魚頭怪咬住小腹高高挑了起來,那人還在半空時,被另外兩條沖過去的魚頭怪咬住了腦袋和大腿,三條魚頭怪只那么一扯,那人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來,便被撕成了肉片。
不知為什么,此時此刻,我突然想起了何艷秋被潘長龍扔進火坑里的那畫面。
而眼前的這一幕與那一晚,實在太像了。
我撇過頭來,不忍再看,使勁握了握追影劍劍柄。如果現(xiàn)在我手上握著的是一根木棒的話,只怕這根木棒已經(jīng)被我捏成了粉碎。
本空大師眉毛一揚,雙目微米的道:“顧天,你想做什么?”
被他這么一問,我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只是又朝他抱了一拳,道:“得罪了?!?/p>
說著,我朝山谷踏出一步,在心里,我已打定助長生堂一臂之力?,F(xiàn)在長生堂距離谷口還算不遠,如果能清掃谷口處的魚頭怪,那么就可以為長生堂掃除后顧之憂,他們也能順利退出山谷。而且以我如今筋骨得強橫,也一定能做到這一點,甚至全身而退也能做到。
本空大師的臉已變了色,大概他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有如此舉動。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是我知道,要我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長生堂的人被魚頭怪包圍至死,我卻怎么也做不到。
只是,我剛奔走兩步,管書卉忽然喝道:“混賬,難道你想造反么?”
他話音還沒落,我便覺得腦后吹來一陣冷風,像是掌風拍打過來一樣。
是管書卉拍過來的?我心里一片詫異。這股風來的很凌厲,我當即也不敢怠慢,向前一個翻滾,正閃過這一掌,滾落在地上時已轉(zhuǎn)過身,本能的將追影劍架在了身前。
身后傳來一聲悶響,一陣沙土濺在了我的后背,定睛望去,卻見本空大師正緩緩放下手臂,他身邊站著天一道長和管書卉等人。這一掌竟然是他拍出來的。
本空大師這一掌用的力道不大,否則我也不會這么輕易躲開,只怕他是在給我一個警告。蘇卿堯和韓蕭他們已經(jīng)呼喊出來,程富海踏出一步,叫道:“顧小友,不可妄動!”
“得罪了。”
不等程富海再說什么,我已起身朝山谷里奔去,人在飛奔之時,只聽得身后傳來幾聲氣急敗壞的怒喝聲。說的是什么,我也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