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巴爾目光掃視我們一圈,神色不變,道:“是發(fā)現(xiàn)了些不正常。我先是從毒液生力方面著手測試,分別以專門克制白頭鱉之毒、金紋獨(dú)眼蛛蛛絲之毒的甲藻粉和寒弗藥劑來試,不過此鱗都沒有出現(xiàn)半點(diǎn)融化跡象。之后,我便從形、味、色三方面加以相應(yīng)的化解草藥來驗(yàn),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前后用去近百種解毒草藥,亦是不得。。。。。?!闭f到此處,他停了下來,將案桌上那只琉璃瓶子捏了起來,皺眉打量個不停。
我心里暗驚,看了看那古,他臉上也是禁不住的震撼。
一晚上,扎巴爾竟嘗試了近百種解毒方法,實(shí)在令人無法想象。那不僅僅是他收藏的藥草多與少的問題了,如果他是從我右臂的異狀來著手試驗(yàn),我還道此人對毒液頗有深究,但天下毒如此之多,中毒之后所產(chǎn)生的變化更是多種多樣,可他一夜之間單單從形、味、色三方面便能想出百種毒液,而且能找出相應(yīng)的化解草藥來,足可見其對草藥認(rèn)知之廣了。盛名之下果然無虛士。聽他說從味一面著手試驗(yàn),我也忍不住的好奇,胳膊是長在我自己的身體上,我卻聞不出任何異味來。
阿比蓋爾倒不足為奇,道:“大巫,可是那蜮毒?”
扎巴爾搖了搖頭,道:“我有想過是蜮毒,但昨日你們離開之后我便立時排除了這種可能,身中蜮毒膚色會變成碧綠,并非是呈現(xiàn)紅色,而且蜮毒雖性烈頑固,但不可能讓肌膚堅(jiān)硬到如此地步?!?/p>
說著,他抬眼看向了我,眼里說不出是什么神色,大概還在以為我聽不到他說的話。他說不是蜮毒,我也早有同感,如果我真的是中了蜮毒,右臂就不會變成這副樣子了,我體內(nèi)的血液克制蜮毒,怕是蜮毒一入體便會馬上被化解掉。
這時,身邊的那古道:“大巫,死亡沼澤與世隔絕,那種怪物來歷莫名,這會不會是一種新出現(xiàn)的毒液?”
那古話音剛落,扎巴爾臉上一下子露出了冷笑。他本來面色平平,但馬上變成了不屑。他看了那古一眼,道:“你現(xiàn)在也認(rèn)為這是一種毒液,而不是蠱毒了?”
他說的話仍是很不客氣,話中直指那古此番拜訪別有用心,那古一時有點(diǎn)語塞,說不上話來。扎巴爾只是看了那古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理會那古,走向案桌前續(xù)道:“凡有毒之物,皆是凌厲狠辣的東西,燥、烈、暴、麻、炙、辛乃其根本,想要化解就必須采用相應(yīng)溫和的草藥方可,此毒自也不列外?!鳖D了頓,他將手里的琉璃瓶又捏在面前,道:“不過我使用數(shù)十種溫性藥劑來做嘗試,這點(diǎn)皮肉始終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甚至含有腐性的藥草我也用上了,也不見有任何變化,這倒是有點(diǎn)奇怪。”
沒變化的意思,就是連他都束手無策么?雖然我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聽他這么說,我心里還是一陣頹唐。阿比蓋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古,道:“大巫,那。。。。。?!?/p>
扎巴爾目光始終不正眼瞧我們,似乎在他的眼里只有毒和藥草,沉吟片刻,他忽然道:“你去后山蟲潭摘一株化骨草,普通的草藥對這種毒無效,我便用蠱術(shù)試上一試。”
阿比蓋爾聽得一頭霧水,道:“大巫,化骨草腐蝕性極強(qiáng),金鐵也承受不住它的藥性,均會被化成一灘鐵水,被族人們用來涂抹兵器上用來狩獵對敵的,用它來試驗(yàn)皮肉,會不會太過了些?”
聽扎巴爾說要用蠱術(shù)嘗試,我不由豎起了耳朵,腦子里也一陣的迷糊,右臂能變得如此堅(jiān)韌已讓我心驚不已,可現(xiàn)在,卻要用上腐性草藥?
正想著,只聽扎巴爾道:“非常之毒需以非常辦法祛除,但我自有分寸,你無須多問,去吧?!?/p>
阿比蓋爾行了一禮,道:“是?!?/p>
他轉(zhuǎn)過身,剛要領(lǐng)我們離開,扎巴爾叫住了他,道:“還有,雨季已至,今夜我要在此開壇祭祖,你也命人著手準(zhǔn)備一下。”
阿比蓋爾又道了聲“是”,這才領(lǐng)著我們離開扎巴爾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