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的話有點吞吞吐吐,我才恍然大悟,說了半天,他和康平都是同一個意思,想讓留我們在軍中。我猶豫了一下,道:“先生也是這么想的么?”
那古看著我,忽然搖了搖頭道:“我的確有這個想法,但也沒有。”
他說的模棱兩可,我奇怪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那股苦笑道:“實不相瞞,我是想勞煩顧兄弟去鎮(zhèn)州走一趟的。”
“鎮(zhèn)州?”
那古點了點頭道:“我倒是這么打算的。我與族人分開已有數(shù)月,鎮(zhèn)州的事情我從來只是聽說,從未去過一次,契丹人屢次騷擾鎮(zhèn)州,也不知道涼木族長他們在那邊究竟怎么樣了,留你在軍中,那是因為康大人對你們賞識有加,若顧兄弟能留下必能在軍中討個一官半職,去鎮(zhèn)州也就名正言順些。以你的本事,若能帶兵去守鎮(zhèn)州,縱然契丹人兵馬再強,怕也難越雷池一步,而我的族人在那里也會過的安心些。只不過。。。。。?!?/p>
他說到這里停了停,看了我一眼,苦笑道:“只不過,聽了你的事情之后,我便也沒了這等念頭了。呵呵。”
原來那古心里還有這等算盤啊。
我有些默然。其實,聽那古說了這么多,我心里早就隱隱猜測他一定有事想請我?guī)兔?,只是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契丹人每月侵犯鎮(zhèn)州一次,以那里的守軍人數(shù),天狼族遷至鎮(zhèn)州的確也是不幸的,其族人的性命說是朝不保夕也不為過,而那古身為天狼族的巫師,自是不愿看到族人身受累卵之危的了。加上阿比蓋爾下個月十五也將率領(lǐng)彌羅族人遷至大宋,如果彌羅族能在西關(guān)一帶分到領(lǐng)地倒還好說,一旦他們也被分配到鎮(zhèn)州去,勢必會遷怒彌羅族,到時候,說不定扎巴爾也會前來找那古這個中間人討個說法了。
這些事情,大概也在那古心里積壓了許久了吧?可能早在入城時他便想告訴我了,只是那時人人都在歡慶,直到康平宴請我們時,那古也一直沒有說出口,倒是先聽我說了一大堆。也難怪他一直吞吞吐吐,幾次與我說話都是欲言又止的,他沒有馬上提出讓我去鎮(zhèn)州的請求,恐怕也是不想再連累我了。
腦子里快速地閃過這些事情,我已將那古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見我一時間沒有說話,那古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顧兄弟,想什么呢?”
我跟著笑了笑,道:“沒什么。先生的一番美意,只怕我是難以答應的了,在下一介武夫,實在不敢在軍中妄謀官職,帶兵打仗更是一竅不通的?!?/p>
那古臉色有點不自在,道:“顧兄弟,實在抱歉。只怪這些話憋在我心里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在這軍中又無交心之人,著實不吐不快,話說的有些多,若是惹得顧兄弟厭煩,你大可只當是耳邊風就是?!?/p>
那古初來中原,身邊根本也沒幾個可以說真心話的朋友,不然,只是看望族人這點事情他也不必一直拖了幾個月了。見他還想再說些什么,我已揮手打斷了他,道:“先生誤會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不愿留在軍中,不過那鎮(zhèn)州我倒是可以替先生走一趟?!?/p>
聽得我的話,那古臉色一奇,人也慢慢的站了起來,喏喏道:“顧兄弟,你真的愿意去?”
我點了點頭道:“這次我回中原本就是要去京城,鎮(zhèn)州既然在北部邊關(guān),反正也順道,去看看涼木族長他們也無妨?!?/p>
幽云十六州壓在塞北邊關(guān),距離京城只有八九百里,鎮(zhèn)州在北部關(guān)內(nèi),想來距離京城也不是很遠,如果快馬加鞭,差不多兩三天便能抵達了。那古這時有些疑惑的道:“你要去京城?去那里做什么?”
被他這么一問,我才想起來還沒有告訴他關(guān)于黑石組織的事情,但也沒多說,只是道:“是的,去京城辦些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