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大不了的,行走江湖不是你打傷他,便是人家打傷你。這點(diǎn)傷,他只需運(yùn)氣疏通筋脈,待得回去敷些接骨良藥靜養(yǎng)三月便無大礙了?!?/p>
酒上道人此時已將朱二的雙臂包扎好,收了剩下的藥布,站直了身轉(zhuǎn)過來,上下看了看我,忽然笑道:“顧少俠,好久不見了。”
他原本還一臉的冷漠,但馬上又變的笑靨和親,肥胖的臉龐像是一個笑面佛。他前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實(shí)在太快,我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馬上又躬了一身,道:“晚輩顧天,拜見酒上前輩?!?/p>
酒上道人揮了揮手,道:“別前輩長前輩短的叫喚,甚是啰嗦!如此這樣,不知道要叫到什么猴年馬月去,你能稱呼我一聲‘前輩’便勝過千言萬語,其他的就不必多說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一大堆話說出來,我的心神反倒定了定,但仍抱著拳道:“晚輩不知二位前輩大駕,先前多有得罪,若早知是朱前輩,在下萬也不敢出手,顧天實(shí)在有眼無珠,真該死!”
我這話說的仍有些支支吾吾,酒上道人面上也一陣奇怪,上下又看了看我一番,良久搖頭失笑了一聲,自言似得道:“你死了可不成!顧小子,你不必客氣了,我和朱兄也不會因?yàn)檫@點(diǎn)事而記恨在心的,而且錯也不在你?!?/p>
他這話說的甚是誠懇,我心知他已不會計(jì)較于我,這才徹底安下心來,不由得抬頭看了看他。當(dāng)初,這個身寬體胖的喝酒道人在我心中的印象可謂是極深,他的武功高強(qiáng),舉手投足間總給人一種大開大合的豪放,沒想到兩年未見,他一身氣度仍不減當(dāng)年。我道:“酒上前輩,你們。。。。。。你們怎么會跑到這里來了?又怎么會知道晚輩在岷州軍營中?這幾年你們都去了哪里?還有,夢。。。。。。夢姑娘現(xiàn)在何處?我聽羊祉興說你們?nèi)チ饲G州,她最近可還安好?”
我這些話問的急,酒上道人面上又是一陣愕然,等我最后一句問完,他忽然仰天長笑一聲,道:“好!”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難得你還想著我們,也不枉朱兄弟被你打斷了雙臂,那是他活該!”
雖然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但經(jīng)他這么一說,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tài),當(dāng)即施施然行了一禮,也沒說話。
酒上道人倒不以為意,只是又拍了拍我的肩頭,笑道:“我們這兩年有要事在身,無暇顧及其他。不過這一次,我們這次乃是受了我家小姐的命令而來的,專為你而來?!?/p>
是夢寒煙讓他們來的么?我心頭一震,不由驚喜交加,脫口道:“你家小姐也來到岷州城了?在什么地方?”
盡管現(xiàn)在我將朱二這個恩人打傷,但一聽到酒上道人說是奉夢寒煙之命而來,心頭對朱二的愧疚之色馬上神使鬼差般的消失得無影無蹤,腦子里瞬間占滿的,盡都是夢寒煙的身影。
一身的黑紗,明亮的雙眸,銀鈴般的聲音。
引泉寺那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夢寒煙俏立在月下的模樣,我已記不清楚在夢中不知道出現(xiàn)了多少次了。
我正有些出神的想著,耳邊,卻聽酒上道人笑道:“我家小姐不在岷州城,而是在城外。她吩咐過,如果你沒有投靠朝廷,便讓我與朱兄帶你去見她?!?/p>
這是他們第三次說“投靠朝廷”之類的話了,我有些糊涂,道:“夢姑娘為何要探明這一點(diǎn)?”
酒上道人道:“去了你就知道,不知你現(xiàn)在可有空閑?”
我馬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在下自是有時間,請前輩帶路吧。”
酒上道人眼珠一翻,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先不急,等朱兄弟將氣息調(diào)順了,我們便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