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在院中的石階上坐下,陽光將他略顯佝僂的身影拉得很長。
良久,他抬起頭,望向院子另一頭,那個正對著木樁進行枯燥劈砍練習的金發(fā)少年。
“善逸啊,你來爺爺這里?!?/p>
他開口喚道,聲音比平時更顯沙啞。
“是!爺爺!”
我妻善逸聽到呼喚,立刻停下動作,小跑著過來,臉上還帶著練習后的汗水,以及一絲慣常的、生怕自己做錯事的緊張,
“爺爺,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看著善逸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桑島慈悟郎心中微澀。
他放緩了語氣,盡量顯得平和:“不,你做得很好。爺爺只是想問問你……你覺得,你師兄獪岳,為人如何?”
“師兄?”
善逸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爺爺會問這個。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神有些游移,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
“師兄……師兄他很厲害啊,雷之呼吸的招式基本都學會了,比我強多了……”
他習慣性地先說起獪岳的優(yōu)點,聲音越來越小。
“嗯,他的天賦確實不錯?!?/p>
桑島慈悟郎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溫和地看著善逸,
“那……平日里,他對你如何?你們一起訓練時,他可曾……苛責過你?”
聽到“苛責”二字,善逸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他低下頭,金色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過了好幾秒,他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嘟囔道:“沒、沒有……師兄他……他只是對我要求嚴格了點……是、是我自己太沒用了,總是做不好,反應又慢,膽子還小……給師兄丟了臉,也丟了爺爺和師門的臉面……”
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肩膀微微聳動,顯然這番話并非全然真心,更多的是長期壓抑下的自我否定和習慣性的為他人開脫。
那些來自獪岳的冷嘲熱諷、不耐煩的斥責、以及看向他時毫不掩飾的輕蔑眼神,早已像一根根細刺,將他那本就敏感的內(nèi)心扎的千瘡百孔。
桑島慈悟郎看著善逸這幅沮喪到幾乎要縮成一團的樣子,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伸出手,粗糙寬厚的手掌輕輕放在善逸柔軟的金發(fā)上,動作輕柔地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