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晨光刺破了彌散的海霧,將整個城市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美琴靠在銹跡斑斑的鐵欄桿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陶瓷牛奶杯的邊緣。
杯壁已經(jīng)不再溫熱,但她的掌心似乎仍殘留著那一瞬的觸感——陣平的指節(jié)擦過她手背時,那一絲近乎灼燙的溫度。
身后傳來鐵門被推開的聲響,以及靴底碾過細沙的細碎的摩擦聲。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走過來了。
“在想什么呢,美琴醫(yī)生?”
陣平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帶著晨風微涼的觸感。
美琴沒有立刻回答。
她望著遠處海平線上那艘漸行漸遠的貨輪,低聲道:“陣平警官,田村只是個棋子,對嗎?”
陣平站到她身側(cè),墨鏡反射著朝陽,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單手插在風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捏著一枚貝殼碎片——是從由紀脖子上取下來的。
“棋子也有棋子的價值。”
他將碎片拋起又接住,動作輕巧得像在把玩一枚硬幣,
“至少他告訴我們,這條魚線該往哪兒拋,不是嗎?”
美琴側(cè)頭看他。
晨光勾勒出他下頜的鋒利線條,喉結(jié)隨著呼吸微微滾動。
她忽然想起他開槍時的樣子——手臂穩(wěn)如磐石,眼神冷靜得近乎殘酷。
“你早就預(yù)料到這一切,是不是?”
她輕聲問,
“從看到第一具尸體開始?!?/p>
陣平終于轉(zhuǎn)過頭。
墨鏡滑下鼻梁少許,露出那雙灰藍色的眼睛。
“美琴?!?/p>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
“你見過生活在深海的魚嗎?”
美琴一怔。
“它們在高壓黑暗里活了一輩子,”
陣平望向遠處的海,
“突然被撈上來時,內(nèi)臟會因壓強變化而爆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