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輕輕飛落,停在了錆兔因極度震驚而暫時僵住的肩頭。
沒有重量。
或者說,它的重量并非物理意義上的,而是一種溫暖的、沉甸甸的、存在于感知中的分量。
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的暖流從它站立的地方流入錆兔冰冷疲憊的身體,稍稍緩解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強行覺醒能力帶來的精神刺痛。
赤紅色的小鳥用喙輕輕梳理了一下錆兔濕透的、貼在頸側(cè)的粉色頭發(fā),發(fā)出幾聲輕柔的、如同玉石輕擊般的鳴叫,仿佛在安慰他破碎的心靈。
鳴鴻刀……從我的靈魂中……出來了?
錆兔僵硬的眼珠微微轉(zhuǎn)動,看著肩頭這只不合時宜出現(xiàn)的、散發(fā)著溫暖光芒的小鳥,又透過那不穩(wěn)定但依舊存在的通透視角,看著父母那失去所有能量、逐漸冰冷的身體,看著廢墟中那幾絲屬于惡鬼的、令人作嘔的殘余能量軌跡。
極致的悲傷、沖天的仇恨、覺醒力量的震撼、以及肩頭這突如其來的、帶著古老氣息的溫暖……
所有極端的情感在這一刻交織、碰撞,幾乎要將他的意識徹底撕裂。
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最終,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肩頭那沉甸甸的溫暖和眼中更加熾熱、更加瘋狂的恨火。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從父母的尸體之間站了起來。
小小的身軀在暴雨中挺得筆直,仿佛一株被狂風(fēng)暴雨摧殘卻絕不倒下的幼松。
肉色的頭發(fā)緊貼著臉頰,雨水順著下巴滴落。
那雙初步顯現(xiàn)“通透世界”能力的粉色眼眸中,悲傷被強行壓下,只剩下冰封般的死寂和燃燒一切的復(fù)仇烈焰。
他抬起手,用冰冷的手指,極輕地碰了碰肩頭那只赤紅色的鳥兒。
鳥兒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然后,錆兔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了廢墟中那幾絲即將消散的、屬于惡鬼的殘余能量軌跡。
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與決絕,一字一句地在這暴雨中響起:
“找到它?!?/p>
“然后……”
“殺了它。”
不知是在對肩頭的鳥兒說,還是在對自己立下血誓。
赤紅小鳥發(fā)出一聲短促而銳利的鳴叫,仿佛是在回應(yīng)。
暴雨依舊,沖刷著血與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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