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錆兔真的離開了,有一郎心中先是涌起一股趕走“威脅”的快意,但隨即,看到身旁弟弟那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失落的表情,那股快意又迅速被一種莫名的煩躁和空虛取代。
“哥哥!你太過分了!”無一郎第一次用如此大的聲音對有一郎說話,淺青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錆兔先生明明是來幫我們的!他教了我很多東西!你為什么總是要把別人的好意當(dāng)成惡意?!”
“好意?誰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有一郎正在氣頭上,又被弟弟指責(zé),口不擇言地吼道,
“無一郎!你快醒醒吧!我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人??!平平凡凡地過日子難道不好嗎?為什么你一定要去學(xué)習(xí)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呢?為什么非要去接觸外面那些充滿危險(xiǎn)的事情呢?!”他的聲音因?yàn)榍榫w的激動而有些顫抖,眼眶也漸漸濕潤了起來。
他緊緊地盯著弟弟,看著那雙與母親如出一轍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對他的不理解和抵觸。
這雙眼睛曾經(jīng)是那么清澈、明亮,如今卻被一種陌生的倔強(qiáng)所籠罩。
一股復(fù)雜的情緒涌上心頭,恐懼、無助和強(qiáng)烈的保護(hù)欲交織在一起,讓他的頭腦瞬間變得一片混亂。
在這股沖動的驅(qū)使下,他不假思索地說出了一句深深刺痛彼此的話:“無一郎的‘無’!就是‘無能’的‘無’!你什么都做不好!就不要去想那些不該你想的事情!乖乖地待在家里,待在我身邊,平平安安地過完這輩子就夠了!”
“無能……的……無?”無一郎如遭雷擊,整個(gè)人僵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哥哥,那個(gè)一直以來相依為命、他最為信賴的哥哥,竟然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眸中,光芒迅速熄滅,被巨大的震驚和受傷所取代。
他不再爭辯,只是深深地看了有一郎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得讓有一郎心頭一悸。
然后,無一郎默默地轉(zhuǎn)過身,一言不發(fā)地走進(jìn)了木屋,關(guān)上了房門。
看著弟弟緊閉的房門,有一郎才恍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多么過分的話。
他張了張嘴,想要道歉,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一股巨大的懊悔和無力感將他淹沒。
他頹然地蹲下身,抱住了頭。
林間重歸寂靜,卻彌漫著比以往更加沉重壓抑的氣氛。
而在不遠(yuǎn)處的密林陰影中,錆兔宛如幽靈一般悄然站立著,他的身影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仿佛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
他的氣息完全收斂,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像是這片密林的一部分,讓人難以察覺他的存在。
他清晰地聽到了兄弟倆的爭吵,也聽到了有一郎那句傷人的話。
他輕輕嘆了口氣。
裂痕已經(jīng)產(chǎn)生,而真正的考驗(yàn),尚未到來。
他只能如同最耐心的獵人,在暗處蟄伏,等待著那個(gè)注定不會平靜的夏夜,等待著……破局時(shí)刻的來臨。
曦光隱于林翳,只為在至暗時(shí)刻,迸發(fā)出撕裂黑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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