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重組上弦與搜尋總部的事宜,鬼舞辻無慘并未在那象征著權(quán)力與冷酷的大殿中多做停留。
他梅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寒光,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現(xiàn)在無限城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區(qū)域。
這里并非大殿的宏偉,也非其他區(qū)域的扭曲奇詭,而是一片死寂、冰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血腥與某種腐敗甜香的詭異氣息。
房間中央,沒有家具,沒有裝飾,只有一團(tuán)難以名狀的、龐大而臃腫的肉塊。
它如同心臟般微微搏動著,表面布滿了扭曲的血管和不斷滲出又吸收的暗紅色粘液。
在這團(tuán)肉塊的頂端,勉強能辨認(rèn)出屬于人類的五官輪廓——眼睛的位置是兩個不斷開合的黑洞,嘴巴的位置是一條蠕動的裂縫,依稀還能看出那張曾經(jīng)俊美邪異、如今卻只剩下無盡痛苦與扭曲的面容特征。
這正是前任上弦之貳——童磨。
在當(dāng)初面對錆兔的那一戰(zhàn),因戰(zhàn)敗(雖未徹底死亡,但在無慘看來已是奇恥大辱)以及其不受控制的、對“極樂”的扭曲追求,觸怒了無慘。
作為懲罰,無慘剝奪了他的數(shù)字與大部分力量,并以自身絕對的控制力,將他扭曲、壓縮成了如今這副介于生死之間、承受著永恒折磨的丑陋形態(tài)。
這是比死亡更殘忍的懲戒,是無慘對于失敗者和不聽話工具的典型處理方式。
無慘冷漠地注視著這團(tuán)曾經(jīng)代表著強大與詭異的肉塊,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一種如同看待失敗實驗品般的審視與厭棄。
他視生命如草芥,無論是人類還是鬼,在他眼中都不過是達(dá)成目的的工具或需要清除的障礙。
工具損壞了,或者變得不順手了,自然要施加懲罰,甚至廢棄。
童磨此刻的狀態(tài),便是他冷酷無情的最佳注腳。
他緩緩抬起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手,指尖縈繞起一絲絲漆黑如墨、蘊含著絕對支配力量的森然鬼氣。
他甚至沒有做出任何明顯的動作,只是意念微動,那漆黑的鬼氣便如同擁有生命般,絲絲縷縷地鉆入那團(tuán)臃腫的肉塊之中。
“呃……啊……”
一陣模糊而痛苦的呻吟從肉塊那蠕動的嘴部裂縫中傳出。
緊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發(fā)生了。
那臃腫的肉塊開始劇烈地抽搐、收縮,表面的血管虬結(jié)凸起,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內(nèi)部掙脫出來。
骨骼重塑的脆響、肌肉撕裂又重組的粘膩聲在死寂的房間中格外清晰。
痛苦持續(xù)了足足一刻鐘。
最終,那團(tuán)肉塊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跪伏在地的、恢復(fù)了原本人形的童磨。
他依舊穿著那身華麗而邪氣的教主服飾,面容也恢復(fù)了那俊美卻空洞虛假的模樣。
但此刻,他臉上再也看不到往日那仿佛洞悉一切、游戲人間的虛偽笑容,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絕對的順從。
他銀白橡色的頭發(fā)披散著,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身體因為殘余的痛苦和極致的敬畏而微微顫抖。
“無慘……大人……”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戰(zhàn)栗。
無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如同神明俯視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