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獄王座”核心密室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持續(xù)了許久,仿佛連時間都被那剛剛揭示的驚世之秘所凍結(jié)。光幕上最后那幾行關(guān)于“規(guī)則級力量”的警告文字,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實驗場……TZ735……造物主議會……萬化靈種……
這些詞匯在腦海中瘋狂沖撞,顛覆著他們畢生的認知,摧毀著他們賴以生存的意義基石。曾幾何時,他們以為宗門之爭、王朝霸業(yè)、正邪對立便是世界的全部,他們?yōu)槭刈o家園、為復(fù)仇、或為變強而浴血奮戰(zhàn)。可如今,這一切仿佛都成了透明囚籠中的戲劇,而他們不過是臺上被更高維度存在隨意觀察甚至準備“修剪”的演員!
“呵……呵呵……”劉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僅存的右拳死死攥緊,指甲摳進掌心,發(fā)出低沉而悲涼的笑聲,“原來……我們拼死守護的,連‘真實’都算不上?”
一位曦族長老身形搖晃,臉色煞白,喃喃道:“萬載傳承,先輩榮光難道皆是虛妄?”
烈武王雙目赤紅,周身煞氣不受控制地翻涌,他猛地一拳砸在金屬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卻無法宣泄心中那滔天的屈辱與憤怒。
絕望,如同最深沉的寒冰,迅速在密室內(nèi)蔓延。當(dāng)發(fā)現(xiàn)自己畢生的奮斗與掙扎,可能只是別人實驗記錄上的一行數(shù)據(jù)時,那種無力與虛無感,足以摧毀最堅韌的意志。
“不!”
就在這信念即將崩塌的邊緣,凌絕冰冷而堅定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他緩緩抬起頭,血瞳之中不再是迷茫與憤怒,而是燃燒起一種洞悉本質(zhì)后的純粹且決絕的火焰。
“實驗場如何?被觀察又如何?!”他環(huán)視眾人,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彷徨的力量,“我們的痛苦是真實的!我們的鮮血是真實的!逝去的戰(zhàn)友,他們的犧牲是真實的!我們腳下的土地,我們想要守護的人,都是真實的!”
他指向光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語氣中帶著滔天的煞意與不屈:“它們視我們?yōu)橄N蟻,為數(shù)據(jù)可以隨意觀察、修剪、抹殺!但螻蟻亦有螻蟻的意志!數(shù)據(jù)也能跳出既定的程序!”
“我的道,是戮天!天若壓我,我便戮天!如今,不過是知道了這‘天’到底是什么,知道了這囚籠的邊界在何處!”凌絕的目光如同最鋒利的刀刃,仿佛要刺穿這艘王座,刺穿界壁,直刺那冥冥中存在的“議會”,“知道了敵人是誰,知道了枷鎖何在,這難道不是好事嗎?!難道我們要因為知道了囚籠的存在,就放棄掙扎,引頸就戮嗎?!”
他的話,如同醍醐灌頂,瞬間驚醒了陷入絕望漩渦的眾人。
是啊!無論真相多么殘酷,他們經(jīng)歷的一切,他們的情感,他們的抗爭,都是真實不虛的!敵人的強大與冷漠,并不能抹殺他們自身存在的意義!
云芷走到凌絕身邊,握住他的手,清澈的眼眸中重新燃起堅定之光:“凌大哥說得對!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命運,當(dāng)由我們自己主宰!即便是實驗場,我們也要掙脫出去,成為它們無法理解的‘變數(shù)’!”
“軍主說得對!管他什么狗屁議會!想抹殺我們,就要做好被崩掉滿嘴牙的準備!”劉莽猛地站直身體,斷臂處的傷口因激動而再次滲血,但他毫不在乎,眼中只有熊熊戰(zhàn)火。
烈武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沉聲道:“沒錯!知道了對手是誰,總比糊里糊涂死去要強!這‘議會’,便是我們天玄界眾生共同的新敵人!”
信念,在破碎后重塑,變得更加堅韌,更加純粹!不再是為了虛無的榮耀或狹隘的恩怨,而是為了最根本的生存權(quán),為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自由!
然而,就在眾人重新凝聚起斗志,準備商討如何應(yīng)對那所謂的“規(guī)則級力量”時——
嗡?。。?/p>
一股無法形容其浩瀚威嚴的冰冷意志,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這一次,并非艦隊的威壓,并非能量的沖擊。它仿佛來自宇宙的根源,來自規(guī)則的底層,無視了一切物理防御和能量護盾,直接作用于整個天玄界的“存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