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回甲板,氣息略微急促,連續(xù)高強度的爆發(fā)對他也是不小的負(fù)擔(dān)。但效果顯著,追兵被暫時甩開了一段距離。
海船得以喘息,繼續(xù)前行。又航行了約半日,周圍的霧氣開始變得稀薄,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卻越來越重。天空變得更加昏暗,仿佛黃昏提前降臨。海水的顏色也從深藍(lán)逐漸轉(zhuǎn)向一種詭異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墨黑。
海浪變得平緩,卻帶著一種粘稠的質(zhì)感??諝庵袕浡还傻?、如同金屬銹蝕又混合著虛無的氣息。這里安靜得可怕,連海風(fēng)的聲音都消失了,仿佛一切聲音都被那墨黑色的海水吞噬。
“我們……接近了?!痹栖瓶粗种行菆D,那漩渦狀的標(biāo)記幾乎與當(dāng)前海域重合。六枚碎片在她手中劇烈震顫,共鳴聲清晰可聞,共同指向正前方。
凌絕走到船頭,極目遠(yuǎn)眺。只見在視線的盡頭,海天相接之處,一個巨大無比的、緩緩旋轉(zhuǎn)的黑色漩渦,占據(jù)了整個地平線!
那漩渦龐大到難以形容,仿佛整個無盡海的海水都在向那里流淌、傾瀉。它沒有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只有一種低沉的、仿佛來自世界之外的嗡鳴,直接作用于靈魂深處。漩渦中心是一片絕對的黑暗,連光線都無法逃脫,散發(fā)著萬物終結(jié)、一切歸墟的恐怖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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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之眼!傳說中世界的盡頭,封印混沌古神之地!
即便是凌絕心志如鐵,在看到這天地奇觀的剎那,心神也不由自主地為之所奪,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與微不足道。
然而,就在他們?yōu)檫@終極之地的景象而震撼時,一個平靜中帶著難以言喻威嚴(yán)的聲音,突兀地在死寂的海面上空響起:
“本座,已等候多時了。”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仿佛就在身邊低語。
凌絕猛地轉(zhuǎn)頭,只見在距離他們海船不足百丈的一處海面上,不知何時,憑空多了一艘青玉色的、造型古樸的飛舟。飛舟船頭,負(fù)手而立著一名身著青嵐宗宗主服飾、面容儒雅、眼神卻深邃如星海的中年男子。
他周身氣息與天地渾然一體,明明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虛無縹緲、仿佛隨時會化道而去的感覺。其修為深不可測,遠(yuǎn)勝之前的輝燼,赫然是——青嵐宗宗主,趙乾鋒!
而在趙乾鋒身后,還站著數(shù)名氣息強大的青嵐宗長老,以及一些身穿特殊服飾、顯然并非青嵐宗嫡系、但實力同樣不容小覷的修士。
他們竟然早已抵達(dá)此地,并且似乎……料定了凌絕他們會來!
趙乾鋒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凌絕,掃過他手中的六枚鑰匙碎片,最后落在那遙遠(yuǎn)的歸墟之眼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熾熱。
“交出碎片,告知開啟之法。本座或可留你全尸,并放過你身后二人。”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執(zhí)掌生死的絕對自信。
前有青嵐宗宗主攔路,后有圣族鴉巢追兵。
歸墟之眼近在咫尺,卻仿佛遠(yuǎn)在天涯。
最終決戰(zhàn)的序幕,由這位天玄界頂尖巨擘的現(xiàn)身,正式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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